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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雅见状,识趣地把巧克力重新塞回包里,冲两位老人打了声招呼便要出门,梁彦走过去牵她的袖口,“我送你。”
邹莹本已经抱着梁晗走到卧室,听到这话又折返回来,眸光凄凉,扯起嘴角轻轻一笑,“梁彦,最后一晚,你还不能留下陪我和孩子吗?”
梁彦后背一紧,看到梁晗冲自己伸出手,脆生生喊出两声“爸爸”。
他松开拽住安雅袖子的手,面含歉意地看着她,“对不起......”
安雅没说话,手在梁彦臂弯处轻轻捏握了一下,善解人意地冲他点了点头。
高跟鞋的声音又一次在楼道响起,越来越轻,越来越远。梁大成听它消失在楼洞外,腹中忽的一紧,一抽一抽地跳动起来。
“大成,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梁母看到老伴儿额角渗出的冷汗,有些担心。
梁大成声色发虚,“没事儿,有点累了。”
梁彦走到邹莹身边把梁晗接过来,“爸,你和妈早点回家休息吧,这里有我看着晗晗,你们放心吧。”
梁大成点点头,转身和梁母朝外走,回头带门时,瞥到邹莹望过来的目光,里面明明空无一物,却惹得他心头一阵急跳。
短短两截楼梯,梁大成脑袋里却已经天人交战了几百回,那个冷如刀尖一般的念头翻起又被扑下,辗转反复,将他剩下的那一点理智割得七零八落。
可是到了家门口,看到搁在门外浇花的花洒时,梁大成颠簸的心脏却忽然落地扎根,坚硬地如同一块顽石。他知道自己前面一条没有分岔的窄巷,不走下去,就只能困死在原地。
他拿起放在门口的花洒,作势朝顶楼平台走。梁母在后面叫住他,“不舒服就早点休息,花重要还是人重要,少浇一天死不了。”
梁大成头也不回踏上几个台阶,“你先睡,不用等我,我照顾完它们就下来。”
梁母抱怨了一句“老顽固”,进屋关门。
门风在楼道里激荡出冰冷的气流,梁大成顿住步子,朝自家房门看了一眼,调转身形蹑手蹑脚朝楼下走去。
出了门洞,扑面而来的是大团大团的黑,月色掩映在云团间,落到地面上,所剩无几。
梁大成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下黑暗,伸手摸进花洒,从里面掏出一只早已准备好的注射器。他握住拳顿了两秒,单薄的身子如一柄刀刃般遁入暗夜。
深夜的砖塔胡同倒影在梁大成的眼球中,像两条蜿蜒爬行的小蛇。他一路赶着朝前,走到医院后门,却依然没有看到安雅的身影。他望着前方的窄巷,庆幸和失望争先恐后从心底冒起,不知哪个首先占领情绪的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