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要告知那孩子的好。她心性坚韧,一直吊着这口气,说不定真能撑到三年。” 两人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寇谦之看姜乾失神,出言安慰道:“她已经是知天行者了。知天行者,虽知天不知命。她已经改了无数人的命格,焉知不能再改了自己的?” 姜乾一听这话,真的再次打起精神,“你说的没错!我姜乾的徒弟,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死了!只要她还活着一日,这世间之事,就没人能说得准!” 三人正说着,外面有小道童通禀道:“天师,宫中来人了。” 三人互望一眼,由寇谦之出门去迎。见是宗爱,寇谦之也并不觉奇怪。倒是觉得南尘行者方才的话没错,魏皇的确对檀邀雨处处上心。 宗爱见是寇谦之亲自出来迎接,忙堆了笑脸上前,“请天师安。这几日频繁打扰,下官都过意不去了。陛下一心牵挂天女,故而才想着事事都要合她的心意。还有劳天师亲自主持法事,实在是辛苦。” 宗爱一边笑着,一边又默不作声地打量着寇谦之的表情。 寇谦之却像是没听懂宗爱话里挑拨离间的含义,依旧春风拂面般道:“天女亦是我道教中人,本座能为其母操办法事,也是本座之幸。中常侍大人今日可是又带了陛下的旨意前来?” 宗爱心里翻了个白眼,都说道教追求自然,无我无为,他就不信这些道士心里就真的没一丝计较之心?若当真只愿随波逐流,那还费力做这天师干什么? 陛下这几日快把檀邀雨的地位捧到天上去了。他就不信,同样身为道士出身的寇谦之就没一点嫉妒之心? 不过是装得云淡风轻罢了!宗爱内心冷笑,表面却不动声色。他不着急,人心的贪婪从来都是一点点累积的。 只要他时不时地说上檀邀雨两句不是,寇谦之早晚会与檀邀雨对立!到那时,自己就会有个强力的帮手! “今日之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宗爱笑道:“这不是陛下听闻,天女将云台观里的道童都送回静轮天宫了嘛。等天女做完法事,回到道观无人服侍,总不成体统。这便按天女所说,从各处寻了二十名家中信道,且容貌端正的女子,送来向天女学习道法。” 寇谦之越过宗爱,看向他身后站得整整齐齐的二十名女子。虽然都身着素衣道袍,却的确如宗爱所说,各个容貌清丽,气质淡雅,怎么看都不像是小门小户能养出来的女儿。 寇谦之心里清楚,这宗爱拿着魏皇的旨意,名义上是给檀邀雨找宫婢,实际上却是搜罗了一堆美女,想让拓跋焘分神。 寇谦之淡然的笑容退下去了一些,人直接拦在静轮天宫的门口道:“天女尚在法事之中,不可打扰。中常侍大人若是信得过本座,便将人交给本座,待今日的法事之后,本座再命人带她们去参拜天女。” 宗爱敏锐地察觉到了寇谦之态度上的变化,却还以为他的冷淡是因为天宫里没有俏道姑们服侍,刚想再补个马屁说以后再给天师送几个过来,就见寇谦之长袖一挥,“都随本座进去吧。” 被选中的二十女子不敢耽搁,立刻一字长队,鱼贯而入。待一名高个的美艳的女子经过时,寇谦之却突然警觉,“且慢!” 第七百五十六章 、别扭 檀邀雨睡得迷迷糊糊之际,就看到一个女子的身影朝她靠了过来,一瞬间檀邀雨还以为是母亲回来找她了,她不自觉伸手去够…… 这时因久睡的腰传来隐隐的疼痛,檀邀雨才意识自己不是在梦里,人也清醒了过来, 原本探过去的手瞬间立手成刀,毫不迟疑,朝着那女子就劈了过去! 那女子见邀雨伸手来时,也驱身迎了上去,谁想到不过霎那间,这小妮子就变了脸,看似柔弱纤细的手指带着风声就朝他脖子猛砍!吓得女人赶紧侧身躲过,又借着檀邀雨的挥臂之力,一把将檀邀雨的手按在她自己身上。 檀邀雨惊讶于一个刺客竟能跟上她的身法, 刚要抬腿去踢女人的面门,就听女人自证清白道:“你看清楚人再踢!” 这声音一出,彻底把檀邀雨弄迷糊了。她仔细看着这张美艳动人,与曾经的娇娘和赫连珂相比都毫不逊色的脸庞,而这么回眸一笑百媚生的美人儿,嗓子眼儿竟然发出了嬴风的声音! “你、你、你你你!” “怎么?可是许久不见我,太想念我了?!”嬴风顶着那张任哪个男人见了都要失神一瞬的脸,凑到双眼圆睁的檀邀雨面前。 “你又不是第一次见我易容,何至于如此惊讶?”嬴风本来也没想吓檀邀雨。进门时师伯和师叔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让她情绪起伏,防止内力再失控了。 檀邀雨也不知自己究竟是该惊讶于嬴风出现在此地,还是该惊讶于嬴风扮女人竟美得如此惊为天人。 檀邀雨叹了口口水,嘴不经脑子就问道:“你怎么就办成女人了?你这脸……难不成下面……”檀邀雨眼睛顺着嬴风脖子就往下看。 嬴风眉毛一挑,靠得更近了,似笑非笑般调侃道:“你若好奇,就自己验验身?不过城门口那群守卫都没摸出破绽,你要验, 还是先脱几件吧?” 嬴风看着檀邀雨的脸“腾”地一下红成霞,想起师姐说的“她用不着取蛊”的话,心里顿时乐开了花,果然就是这个意思! 檀邀雨用力拍了自己脑门一下,才把脑子里浮现的嬴风被搜身的画面踢出去!强自镇定问道:“你为何会在此?我不是让你去刘宋吗?” 嬴风怕再靠过去,就把小丫头刺激到了,便老实地撤回上身,坐在檀邀雨床榻边上,一字一句答道:“去过了,信也带到了。义季那小子,脑子还算清楚。他说用不着你的保证,他听说北魏人害了令慈,就知道你绝不会真心嫁给拓跋焘。” 檀邀雨听到嬴风提起母亲,又失神了一瞬,才点头道:“刘家的几位皇帝,哪个又是愚笨的人呢?只盼有行者们辅佐,他能少在歪心思上动脑子。” 檀邀雨扭过头,有些不自在地看着嬴风的美女脸,追问道:“即便他今日信我,也不代表久坐皇位后, 不会改变他的想法。我不是命你留在刘宋吗?” 嬴风察觉到了檀邀雨的不自在,却觉得这样逗着檀邀雨脸红简直是人间乐事,于是故意掐起了个兰花指,状似朵含羞待放的牡丹般,夹着嗓子道:“檀女郎此言差矣,奴家是奉了您的令前往刘宋,如今则是奉了新楼主的令,前来北魏服侍女郎。” 檀邀雨被他这纤细的嗓音惊出了一身鸡皮疙瘩,浑身打了个寒战道:“新楼主?这么快就选出新楼主了?” 檀邀雨自请辞去楼主之位满打满算还不到一月。当初师父为了找合适的楼主继位者,可是走遍了大江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