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疼。你就尝尝这千般痛万般苦吧……总有你改变心意的一日!” 嬴昌说完,就有两个嬴氏族人上前,将一碗药硬给嬴风灌了下去!若不是每日用药压制嬴风的内力,哪怕是再用铁链拴住他,也不过是一震即碎。 灌完了药,嬴昌又似乎心疼道:“这药吃久了,你以后就会变成个无用的瘫子……到时你心心念念的檀邀雨,怕是连正眼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听到檀邀雨的名字,想到她还在等着自己带援军去驰援,嬴风拼力挣扎了一下,却只是让那沉重的铁链轻微抖了抖。 见嬴风听到檀邀雨的名字有反应,嬴昌赶紧道:“你不是想去见她吗?只要你交出武功心法,祖父便放你去见她,随你日后要同她双宿双飞,祖父都不会再阻拦!” 可嬴风方才的挣扎就像是回光返照,此时又毫无生气地垂在空中了。 嬴昌见他油盐不进的样子,怒气冲冲地走了。 嬴昌走后,嬴风又免不了被一顿毒打,可他却连喊都不肯喊一声。 眼看嬴风被打得奄奄一息,负责拷打的族人也不敢再继续,独留嬴风吊在空中,自行离开去休息了。 他们走时,将整个地牢的灯火全都熄灭了。为的就是让嬴风处在不分昼夜的黑暗中。据说这法子比拷打还容易击溃人的精神。 可黑暗不止能掩盖希望,也掩盖了嬴风缓缓睁开的眼。 他的确是要回到邀雨身边,可不是这么狼狈地回去!他答应了会带上援军去救她,哪怕要以命相搏,他也一定会履行诺言。 祖父说得没错,药虽然压制了他的内力,但不是将真气化解了。他的真气本能地会去护住他的心脉。 可今日他却逆着求生的本能,将真气顶在咽喉处。此时看守的人走光了,他“哇”地一口将药吐了出来。 他已经被连续灌了一个月的药了,今日更是费劲全力才将药吐出,此时莫说再使不出力气,便是被钉牢的四肢也再动弹不得。 但若是今日不逃,明日再被灌药时,嬴风没有自信还能控制住仅剩的真气。就在嬴风打算拼死一搏时,地牢却亮起了火把的光。 此前被他赎身的碧渊带了他的心腹攻了进来。一见到嬴风的样子,碧渊的眼泪就止不住流了下来! “是婢子来晚了!公子您醒醒,婢子来救您了!” 嬴风的眼神瞟向自己的手铐和脚铐。碧渊立刻会意去查看。 “金钢钉必须立刻拔掉,否自日后怕是……只是……公子可能受得住疼?” 嬴风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只费力从齿缝挤出一个字,“拔……” 然而嬴风显然低估了这锥心刺骨的痛,金钢钉拔出来的瞬间,嬴风只觉得眼前一黑。 明明火把还亮着,他却像是跌进了无尽的黑暗之中,再感受不到一点儿光亮…… 直到一根冰凉的手指划过他的脸,随着那丝丝的沁凉,恰如落入湖中的一滴水滴,“啵”的一声……涟漪泛开之时,光明也在他周身扩散开来…… 第七百八十九章 、推手 嬴风费力的睁开眼时,檀邀雨的脸模模糊糊地显现出来。他抬起手,轻轻握住邀雨正抚摸他脸的手,又轻轻将整张脸都轻轻地贴进了邀雨的手掌。 两人都没有说话,就这样坐了一会儿,确认嬴风的神志都恢复了,邀雨才将人扶起,亲手给他喂米汤。 才喂了两口,嬴风便将碗接过去,自己大口喝干了,随后起身,将邀雨抱上榻,口气带着责备道:“究竟是我昏倒还是你昏倒?怎么你这脸色比我还差?” 檀邀雨也没客气,为了最后的那日必须养精蓄锐。最近不是她在昏睡,就是嬴风在昏睡,倒是忙坏了祝融照顾他们。 邀雨掀了被子直接躺下去就睡,显然也是累急了。 等她醒了,已经是第二日上三竿。 瞟见嬴风正坐在窗前烹茶,突然觉得时光正好。便起身踩了木屐,“踢踢踏踏”地到他对面坐下,看他给自己倒了杯茶,又端出一盘软糯的点心给她。 “先吃一些垫垫肚子,这样才好喝药。” 檀邀雨捏起个点心,却没什么胃口。从前她最爱的吃食,此时都味同嚼蜡。只是勉强自己小口吃着。 “我此前一直没问你在嬴家发生了什么事。你这次昏睡时一直在呻吟,帮你查看时才瞧见你身上许多处伤。你如今在做的事,可也是与嬴家有关?” 嬴风故作惊恐地紧了紧衣领,泫然欲泣般道:“你瞧了在下身子,那可要对在下负责!” 见邀雨一个白眼扫过来,嬴风又换了副不正经地笑脸贴过来,“怎么?懂得心疼自家夫婿了?……嘶哈……”他话还没说完,就因为附身太过,牵扯到了身上的肌肉,疼得直咧嘴。 檀邀雨叹了口气,“你之前说告诉我的时机未到,我虽不知你的时机什么时候到,崔浩这边却是布置得差不多了。” 嬴风揉着依旧发痛的身体,看了眼门梁上又少了两个撞木的风铃。 邀雨虽然表面上是帮拓跋焘解决了暂时不立太子的问题,可实际也是给北魏埋下了隐患。一旦拓跋焘有什么意外,没有名正言顺的继位者,势必会导致夺位之争。 如今无论是汉臣,还是鲜卑贵族,都做不到内部齐心,只需要一个契机,就能让他们变得一盘散沙。 “你放心吧,我这几日都会留在观中,不会节外生枝的。” 为了练功,他过度提升自己内力,导致身体越来越难以承受。这次好不容易就要跳到七十丈的高度,身体却如撕裂般疼痛,直接在空中就失去了神志。 幸好师伯和师叔相救才没被摔死!姜乾说他必须休息几日,待身体适应了,才能继续。 所以即便他此刻心急如焚,却不得不停下修炼。 见嬴风依旧不愿告诉她自己究竟在做什么,邀雨也不再追问。 她与崔浩的对弈,如今已经走到了最后一步,成与不成,只看今夜的酒够不够纯,菜够不够香了…… 当天夜里,崔府修史的大宅里欢宴达旦,一坛坛酒被抬入大宅内,热闹得场面拱得年轻的子弟们忘乎所以地高歌起来。 气氛正酣之时,也不知是谁将他们刚着好的初稿拿了出来,先是相互吹捧他人的笔墨功绩,又开始飘飘然地觉得此书一成,他们的青云路便从此平坦。 众人本就是因修史一事聚集在此庆祝,此时有人提起,大家便开始纷纷就魏史侃侃而谈。只可惜……酒醉之下,少了几分克制的年轻子弟们,很快就从评说文墨变成了对所记录之事的指点。 甚至有人因建朝之前的一些旧事大放厥词,觉得那些不堪入目的事儿实在不配记录在册。 一石激起千层浪,很快年轻子弟们就开始借着酒劲相互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