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天卫生局下班前,局长办公室就来了一位实习秘书。 个子不太高,肩背和四肢都很壮实,头发在脑后紧紧地扎成短马尾,还怕有一丝头发落下来似的别了满头发卡,但妆容十分精致,用西裤配运动鞋,笑起来相当可爱的年轻女孩。 “滕局长您好,我叫吉贝卡,您叫我贝卡就行了。” 第52章 (修)慈悲济世之心:03 久安正式进入秋天。虽然中午气温还算温暖,但早晚已经变得寒凉,是需要增加大衣和外套的温度了。风云过去制衣店拿回赵享载订做的新大衣,坐上农玉山特意来接他的车。 刚一坐下就从纸抽里抽纸巾来,捂住鼻子打了两个喷嚏,十分不好意思地看着农玉山说“抱歉”。 “着凉了?”农玉山调整车内温控。 “嗯,有点。” “多加一点衣服。” “已经多穿啦,是昨晚上实在——”他说到一半停住了,含糊地接着道,“反正是冻到了。”农玉山看到他泛起红晕的脸颊和耳朵,也就差不多知道是怎么回事而不再问。 除了跟赵享载之间的“游戏”,还能有什么其他理由吗? ### 农玉山与风云过相识是在自己成为赵享载秘书半年之后的事情。 赵享载从治安局长升上区长只花了三年——虽然不情不愿地接手菱山这个烫手山芋——也比一般人快了不知多少,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本来的目标是坐上市政厅最顶层办公室里的那张皮椅子,而不是区区菱山。 赵享载从不讳言自己的野心,也一直在对标沙天奥。 只是当时义海仍在久安说一不二,并没有把他这个来了没几年的外地人放在眼里,所以赵享载几番动作却依然无法撼动沙天奥的位置,明升暗降只得到区长一职。但如果这样就会放弃,也就不是赵享载了。他马上就将目标放在了下一任的市长竞选,一刻不停地开始积极活动,并仗着军队和首都府的支持攒下不少支持者。 原本应该进入市政厅的农玉山,却因此而被沙天奥安插到赵享载身边。 农玉山很清楚,此举一是因为自己跟赵享载算半个同乡,比别人更容易接近对方;二是为了试探自己的斤两和忠诚——这项任务是他的入门考试,如果他露出一点破绽或者不合沙天奥心意的地方,自己会比赵享载先死。 虽如履薄冰,但农玉山绝无退缩,也不能退缩。 他信任自己的能力,像他这样没有靠山的人要想登上高位,就必须走几步险棋。 赵享载果然在一众推荐里挑中了他,并且对他的表现相当满意。他也是从这时开始,知晓赵享载在外地养了一个大学生,不但隔三差五去见面,等对方毕业后干脆以公谋私放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农玉山永远都记得,他第一次见风云过,是在屏风后面的沙发上。 那天他把刚从市政厅盖好章的材料放在赵享载桌面上,却听见本该无人的办公室里从昨天摆好的两扇屏风后面,传来一声细细的呻吟。 农玉山一边握住后腰的短刀一边叫了两声区长,没人应,只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他转到屏风后面,没看到小偷也没看到杀手,只有一个被赵享载的宽大长外套盖住躯体的陌生人,衣服底下露出凌乱的头发和一只白皙的手臂——手腕上绑着一根领带,另一边系在茶几腿上打了个结。听见脚步声,那手臂试图缩回去,却只是让领带绷得更紧,尴尬地晾在空气中。 农玉山松开刀柄,看了一会儿,把领带从茶几上解开了。 手臂连同主人一起更紧凑地蜷缩在大衣底下,仿佛想让自己就这样融化在沙发里。那一刻,农玉山很有一种冲动想要掀开衣服看看对方的模样。 办公室的卫生间里传来水流声。他立即回到办公桌前,看着赵享载从房间尽头打开门衣衫不整地走出来。 “区长,材料放您桌上了。” 赵享载随意地挥挥手,注意力并没放在他身上。关上门之前,农玉山听见赵享载调笑着问“我的小宝贝儿,等很久了吗?” 和对方正式见面是在第二天早上,风云过以第二位助理秘书的身份被介绍给农玉山。 比起印象中被包养的那些小明星、或者以色侍人的角色来说,风云过跟农玉山想象中不太一样。害羞、腼腆,相当单纯,有些笨手笨脚但待人诚恳。对于秘书要做什么一窍不通,很多工作都需要农玉山手把手地教。 然而所有人都明白,他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处理赵享载的性/欲。 偶尔不小心露出手腕上的勒痕,他会脸色通红地把衬衫袖子抻一抻,顾左右而言他,农玉山也就装作什么都没看到。虽然不想要管别人的闲事,但风云过总是会让他充满同情——仅仅是学会做一份表格就对自己千恩万谢,收到随手送他的赠品挂件也开心得不得了,小心翼翼地使用,然后下一刻就被赵享载折磨得哭得嗓子都哑了。 农玉山问他不想换个工作吗?风云过说自己没有地方可去。 是啊,无父无母,年纪轻轻就被赵享载牢牢掌控在手心里的小玩物,他还能有什么别的选择吗? 他跟自己一样,在这座城市里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人。 他又跟自己不一样,他弱小,笨拙,可怜可爱。 他需要自己去拯救他。 不,他正在等待自己去拯救他,也只有自己能够拯救他。 不然的话,还会有谁呢? ### “除了你,真是不会有谁了。” 菱山南区一处不起眼的小酒馆里,头发花白的老人跟赵享载坐在角落,语气里分不清是赞扬还是讥讽。一袭便装的赵享载笑嘻嘻地接茬:“我当您在夸奖我,袁老。”然后端起面前的温热黄酒一饮而尽,喉咙里发出舒爽的气音,拿起筷子夹了一片卤肉塞进嘴里。 看着赵享载一副享受的模样,袁岷山轻声咋舌,叫人又热了一壶酒,再切一份荤素卤味。 “我当初还想首都府会安排谁来久安,怎么猜也没猜到你身上,年纪轻轻没什么资历,臭毛病倒是一堆。现在想想,可是没人比你更适合这地方了。” 侯华明在两人之间交换着视线,偷偷扁嘴。袁岷山发现便毫不客气地点破:“你不要为他抱屈,这小子当年如果不是对付净火有功,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您以为从特种小队执行任务开始到现在,这情况少吗?”侯华明忍不住回嘴。 “走上这条路的人谁不是这样?你以为我就不是?你就不是?” 专心吃肉喝酒的赵享载无奈地挥动筷子打断两人:“老侯,这是全久安唯一最正宗的黄酒和卤菜,难得有机会不要浪费。”又对袁岷山说,“麻烦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