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级可以称得上瞬发而至。 因此它才能支持黑狗在攻击过程中的几次变速:降至0级,失去动力在下落半个身位以躲避甘拭尘的膝击,再次启动至高级瞬间袭击甘拭尘背部。 在刚才数次交锋之中,甘拭尘以身示范如何最大限度利用现有环境进行移动,因此黑狗学会在既有足够起落空间也有恰当支点的地方发动了攻击。 是有意引诱自己到这个地方还只是巧合呢?甘拭尘望着黑狗兴奋不已的脸,暗自想。 被清理嘴巴里伤口时黑狗的眼睛还在使劲眨巴,好不容易等治疗完了又开始喊:“愿望!” “行行行,你要什么?”甘拭尘无奈地说。 “抱,甜哥!”黑狗张开了手臂。 甘拭尘吓了一跳:“啊?” 黑狗钻进他手臂里抱住腰,紧紧贴着甘拭尘的胸膛,闻他身上跟自己一样的洗衣用品味道,埋头嘿嘿嘿地笑。 从黑屋出来之后就再也没有抱过了,黑狗很想念。 甜哥,就是他的新睡袋呀。 抱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松开的意思,甘拭尘忍不住提醒:“好了吧?”动手去掰黑狗的胳膊。 黑狗不松开,仰着脸跟他讨价还价:“那以后也抱!” “你想得美,一次就行了。” “甜哥没说!没说一次!”黑狗不干了。 甘拭尘“嘿”了一声,伸手摸他后颈,作势掐住:“你胆子大了,敢跟我咬字眼。” “就是没说。”黑狗双手在他背后互相扣着,似乎察觉到他甜哥并没有真的动怒,起码脖子上的手掌还是温柔的。 “二十好几又不是小孩,有什么可抱的。”甘拭尘抱怨似的嘟囔着,却把手垂了下来。“每次不要超过三秒,三、二、一,好了。” 黑狗把手松开一点又扣上:“再三秒!” “小黑你是不是跟阿择学坏了,等我揍他。” ### 阿虎做梦了。 与其说梦,不如说是一些记忆的碎片。他早就遗忘的场景和人,还有一些不知道哪里来的画面,一帧一帧扎进脑海。 身型高大的人在焦急地喊他的名字:“小虎!” 一张与“K”相似又不相似的脸,笑眯眯地说:“你是猫,他是虎,做师徒正合适了。” “我不收徒弟。”有人说。 耳边又有人轻声细语:“你以后就是第二个净火了。” 灰暗的房间,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剧烈的头痛。 “别相信他!” 谁?别信谁? “他是背叛者!” 阿虎冷汗涔涔地醒来,脑袋受伤的那一侧持续着疼痛。女性温柔的手掌握住他的手臂,躺在他身边的杜新妹担忧地说:“阿虎,你做噩梦了?” 他喘了几口气,疼痛很快就缓解了:“脑子被破坏的后遗症,偶尔会这样,没问题的。” “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过几天就好了,放心吧。”他转过身去轻轻地抱住杜新妹,“睡吧,明天光仔运动会你还要早起呢。” 第二天一早,阿虎趴在栏杆上看杜新妹在楼下收衣服,一边给“K”打电话:“最近没什么事情吧?”另一个“净火”仍不知所踪,然而自己这几天着实过得悠闲了些。 “K”似乎正在散步,听筒里能听见风声,“没什么,有特殊情况的话会叫你的。你呢?你怎么样,头是不是又痛了?” 阿虎顿了一下,马上又说:“还好,没什么感觉,那我过几天再回去。” 挂了电话,后脑又一阵尖锐的疼痛,他不禁偏着头呻吟一声。杜新妹刚好抱着晒干的衣服上楼,急忙跑到他面前:“阿虎?” 阿虎甩了甩头:“我没事。”然后接过她手里的衣服,边走边说:“按摩一下就好了。” ### “K”把手机放回口袋,让皮鞋踩在堆积的落叶上,每一步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像踩在很多层尸体上。 他沿着记忆中的路线慢慢踱步,不一会儿就看到了血花训练场的防护网。他在这里度过了无数追寻那个人身影的日子。是最难忘的时光,也是最残酷最愉悦的时光。 多亏了这些日子,他才看清楚自己对这座城市真正的想法,和真正要做的事。 仰着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层层枯叶下面传来的腐烂味道和秋日的寒气一起被吸进鼻子。他被呛到而咳嗽起来,北千里立刻拿着大衣小跑过来给他披上。 “又腐臭又甜美,或者是因为腐臭所以才更甜美,真是适合久安的味道。”“K”笑起来,又问,“千里,你觉得我憎恨久安吗?” 北千里点点头。 “是的,可是我也很爱它,所以我想让它成为它本应该成为的样子。”他拢了一下上衣,望着防护网里面隐约可见的爆炸后焦黑,脸色有些微不悦,“福友会现在是一个变数,尽快查清楚那女人和她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是,我一定尽快。” “另外警告‘负责市政厅的人’,小看赵享载是会吃苦头的,能切掉净火手指的男人远不像表面那样肤浅。” 北千里应下,又不无担忧地说:“阿虎先生的记忆——不如我过去一趟?” “还不用急,让他先过几天普通人的日子吧。”“K”望向天空,“毕竟残酷的战斗就要到来了。” ### 正值阳光最好的下午,但菱山殡仪馆却常年都是阴冷的。久安一共两处殡仪馆,一处给买得起墓地的人,一处给骨灰罐要最便宜的、或者压根买不起的人。 菱山殡仪馆就是后者。死于非命的人太多,导致殡葬流程都十分草率,无论是有主的尸体还是辨认不出的尸块,到这里都是一样的待遇。 穿过灯光明亮到刺眼的走廊和过于昏暗的楼梯就是地下化妆间,照明集中在停尸台上。白布下面能看到躯体的轮廓,化妆师一边为死者整理遗容一边嘀嘀咕咕:“可怜的孩子……阿姨把你的脸脸洗干净……下辈子生在好人家……看哪,长得多俊俏……” 有助手小心翼翼地送来热茶,她摘下口罩,才会发现这是一位面部表情左右不协调的中年女性,一边看起来冷漠,一边看起来愁苦。 她将白布掀开一点,不知道是在对助手说还是在自言自语:“车祸致死。” 是一位瘦小的男孩,应该不超过十岁,头部受到重创。但化妆师将白布全部掀开,一具布满鞭笞、捆绑痕迹的尸体出现在眼前。 “性/器/官损伤,肛/门严重撕裂。”她声音有些沙哑,转身从化妆箱里打开一格小抽屉,拿出几张照片,是一个年龄差不多大小的女孩,“性/虐致死。”她面对活人又仿佛言简意赅得没什么话好说。 “什么……”助手走近了一点,惨淡的白炽灯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