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妙地歪了歪头,就见穆博延从边角取出了其中一根,用不怎么像疑问句的语气道:“这是自己做的?” “……有这么差劲吗。”于楠边自言自语边往他手里看了一眼,因为紧张而声音有些发紧,期间视线也一直放在穆博延的脸上,把对方的面部变化全都收进了眼底。 在店内昏暗的灯光下还不很明显,现在隔了一段时间,又换到了足够敞亮的地方,经他手的那根茄衣明显皱皱巴巴,不但烟叶数量不对,紧实度也远不比徐老板做出来的……这缺斤少两的算是友情赠送,没有额外收费,四舍五入应该是赚了,可他现在只想伸手夺走丢掉,当做从未发生过。 他想是啊,穆博延什么没见过,多少人捧着各种各样的好东西送到面前,这种像幼稚园小孩捏泥巴似的东西实在不该拿出来。但他刚抬头要开口说话,穆博延就凑过来轻缓地亲了他一下,同时道:“谢谢,我会好好珍惜。” 于楠愣了愣,那种不安瞬间跃起又瞬间平息,绷紧的肩膀倏然松下,眼睛也随之亮了起来。他努力克制着面部表情,嘴唇绷成了一条直线,却又因雀跃的情绪而显得歪歪扭扭,最终干脆力道一松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抱着穆博延的腰道:“先生真好。” 穆博延后背一沉,失笑地拖着多出来的麻袋往卧室走。他从对方嘴里听过太多次相同的夸赞,明明好的是于楠才对。他把盒子重新装回提袋,放进了墙边的储藏柜里,于楠则乖乖地坐去地毯上仰望他,目光紧紧追随着他的走动,直到他靠着床头拍拍身侧的空位,才手脚并用地爬上床,摇着看不见的尾巴钻进被子里。 今天确实被折腾得够呛,于楠蹭了蹭穆博延的下巴,道完午安就闭上了眼睛。 穆博延没有立刻一同入睡,而是拿了手机打开微信,点开其中一个对话框编辑消息,让桑茂近期不要给他安排长期研讨或是出差,正当的标记理由是受到国家支持的,他只需要提前申请假期就可以。不过在收到回复前,他看到通讯录收到了一条好友申请,来自一个名称为“Sarai”的人。 这串英文令他蹙起了眉,一旁静谧的月光沙滩头像他也再熟悉不过。他记得罗嘉时出国前将它遗弃了,现在又不知出于什么缘由换了回来,而当他想要点击忽略时,那段写在备注上的话映短暂吸引了他的注意。 ——对不起,我不会去打扰阿姨了。能不能以病患的身份和你谈谈?我真的有重要的事请求你,可以先听听我的诉求吗? 穆博延盯着屏幕,直到它重新沉入漆黑。 庄瓯最近有给他透露额外消息,他从三言两语间大概猜到了罗嘉时究竟想求他什么,只要开出的条件足够合适也能考虑。 不过现在,他有更要紧的事要做。 他将手机调成静音放到一旁,垂头往已经沉沉睡去的于楠额上亲了亲。被骚扰到的小男生抗议地哼哼两声,鼻子也皱出了两道微小的褶,但经历一番挣扎过后到底没能成功醒来,只是抓着他睡衣的手指往里收拢,怕他跑掉般攥得更紧了些。 穆博延垂眸看着,眼中含着点平缓的温和。他的心情很好,情事后的满足与安逸让他也不禁产生了一丝倦怠,其他可有可无的事就留到想起来时再做也无妨。 他覆在于楠腰侧的手往上来到脸颊,细微地摩擦着那片曾沾满了泪痕的皮肤,从喉咙里溢出一声浅淡的低笑。将散落的碎发全部拨到耳后,穆博延顺势将人往怀里带了带,轻声道:“做个好梦。” …… 今年的天气比历年冷一些,但迟迟没有要降雪的迹象。白天刚下完一场浩荡的雨,等光线稍暗下后,室外的温度早已趋近零下。 于楠醒来时已经是五点多,他半坐着懵了好一阵子,才慌慌张张地去洗脸穿衣。穆博延让他不必着急,窗外的树影在凉风中摇曳,空气里弥漫的潮意还很明显,虽然车内和影院都有暖气,他还是把于楠身上的大衣扒了下来,换成了一件蓬松的宝石蓝羽绒服。 于楠行李箱里的衣服多数都是深色系,反倒这个年纪该有的亮色很少见。询问后于楠不太好意思地回答,说是从小穿惯了黑白灰,所以不习惯张扬的颜色。 穆博延不听这种可有可无的理由,哪个Omega不喜欢漂亮的小衣服? 这就像是他同事家的女儿,平常在学校里表现得酷酷的,谁欺负她了还会撸起袖子跟人打架,实际上心里揣着个公主梦,不仅钟情于粉色和芭比娃娃,去趟游乐场也逮着旋转木马一圈圈地不撒手。 于是在装填于楠的衣柜时,他尤其重视了这点。 他自认比不上庄瓯的眼光专业独到,但至少分得出什么是“好看”,连带着配套的鞋裤一同挑了出来,最后扯了条羊绒的白围巾搭去对方脖子上,确认不会受凉后才带人出了门。 正值下班高峰期,越往市中心走道路越拥挤,每个路口都有三四位交警在维持秩序。订票的电影七点开场,到达商场楼下时时间已经不早,人来人往的小广场上提前支起了巨大的圣诞树,一楼商户也争先恐后往玻璃上喷挂了相关的欢庆标语,远远看去,一群男女正热热闹闹地凑在一起玩滑板。 两人从一楼的偏门乘电梯直达了影城,用券兑完东西便入了场。 来这里的大部分都是年轻人,还有不少随大人一起的儿童,于楠买的票处于最佳观影位,小部分座位被改成了按摩椅,坐上去后自动开启三分钟的免费试用,穆博延刚将手里拎着的饮料放到凹槽里,就听一旁冒出来短促的闷叫。 同样被引起了注意力的,是前排两位靠坐在一块儿的女大学生。广告的声音和惊呼融在一起,她们纳闷地瞧了一眼,正好看到后方那位年龄相仿的男生也抬头看了过来。双方目光一经接轨,于楠原本松软的面容突然带了点清晰的凶意,直把她们给盯得扭回了头,他这才有些尴尬地缩起脖子,眼神哀怨地去找按摩椅上停止的按钮。 头顶的灯被关闭,影厅陷入一片昏暗。穆博延在他耳边问:“怎么了?” “……没什么。”于楠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怎么停下,好在试用期很快就过去,他不由得松了口气,做贼般讲悄悄话道:“刚刚屁股被按到了,有一点点疼。” 穆博延若有所思:“最近你好像也没怎么运动过,前几天不是说看书坐时间长了肩膀痛?是该好好按按,给你续半小时吧。” “别!”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于楠赶紧拦着他扫码续费的手,“这不是……嗯,白天运动过了嘛。” “运动了什么,我怎么不记得?” “……” 震耳发聩的开场音乐调动着观众的情绪,穆博延的声音好似裹着一层纱般朦胧而虚幻,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