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一会,我快到了。” 于楠耳朵被叫得有些热。他花了一秒钟去反思自己是否无理取闹,很快又心安理得接受了对方的安抚,然而还没来得及对穆博延的话做出反应,就在想要点头答应下来时,静谧的环境突然被异样的气息所击碎。 听到身后有错杂的脚步声传来,走得不快的于楠下意识往旁边挪了点距离,让开路方便别人经过。可突如其来的寒光一闪而过,手机就被不知什么东西从手中挑飞,火辣辣的疼痛也自手背扩散开来。 他根本来不及反应,目光甚至跟着飞出去的光点挪动了两秒,直到光亮在坠地声中熄灭,才自背后涌起一阵毛骨悚然的寒意。 这一瞬间太快了。 脸上的口罩被撕扯拽开,粗重的呼吸扰乱了他的视听,仓惶中他闻到了一股药味。于楠立即屏住了呼吸,迅速抬腿往后踢去,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他身后不止一人。 “唔——” 手腕被压制,仿佛有什么东西扼住了他的脖颈,声音和空气全部被截断。 他隐约听到有谁在不断催促,他努力往来源处扭头,涌入喉咙之中的是某种粘稠的物质。挣扎间布条被塞入了他的口中,牢牢压着舌根的感受令他止不住干呕,那不仅仅是不适导致的,同样因为灌进胃里的东西在不断往外反。 “注意着点用量,别把人弄死了。”说话的人特地改变了原有的腔调,听上去说不出的阴森。 力气在不断流失,一阵无法阻挡的眩晕感袭上后脑,于楠感到了刺骨的寒冷。这种冷他从未体会过,短暂捱过后,又矛盾地不断往外涌出一股热,交织着不断翻涌,在他的皮肉内部争夺着主权。 仿佛是回应着他心中所想,压在他脖子后的东西突然一用力,难以言喻的恐慌伴随着冷汗瞬间布满了他的后颈。他早就习惯抑制圈的存在,就算想过它会被摘下来,那也绝对不是现在这种情况。 “操,这抑制圈有够难搞……亮红灯了,好像还他妈会报警。” “报警有个屁用,上回不也报警了?在警察来之前让他被发现就行,怂包。” “就你他妈不怂……把他扔仓库那边还是咱们自己来?” “废话,当然是扔了,那破圈子也赶紧处理掉。” 一阵翻动声后,于楠阵阵发黑的视线完全暗下。几人牢牢固定着他的头,随着一瞬被虫叮咬的刺痛,粉色的液体被注射进腺体,横冲直撞的药剂似是得了水的鱼,迅速沿着血液往全身蔓延。 不要……滚、滚…… 被强制唤醒的情欲根本无法阻挡,压制了许多年的发情期避无可避。于楠恶心得腹部直抽,膝盖的伤口似乎在刚才乱动时崩开了,引起一阵锥心的疼,也勉强给他留了一丝清明。怕心率加快后会导致窒息,一只手抽走了塞在他嘴里的东西,任由他蜷在地上呕得撕心裂肺,却最终除了酸水,什么都吐不出来。 “还看什么?快走!” 确认空气中信息素的浓度开始激增后,那些人立刻抽身离开。可能下一位路过的是Omega,被他干扰着陷入情热,也可能是几个Alpha,和在学校里一样引起混战,哪怕只是个Beta,只要有一双眼睛看见他那副毫无理智的样子,那么他们的计划就不白费。 但距他最近的那人低估了他的吸引力,空气中甜腻的气味浓郁得犹如烈焰爆发,理智的线骤然绷断,除了交配的欲望之外什么都不剩。 于楠带着满口的血沫发狠地往旁边侧开,躲避着扑来的人影。可身体却因热潮的影响在关键性的时刻慢了许多,一只手铁钳般攥住了他的胳膊,将他往身下一个劲拖拽。天生体型与力量的差距造成的鸿沟无法填补,令他根本无法挣脱开对方的掌控,尤其是在这种欲望叫嚣着臣服于本能的情况下。 不行。 于楠只有这一个念头。 谁都不能碰他,除了他的主人,谁都不可以碰。 思绪如电光划过,他不再做无用功地试图挣脱,反而顺着对方抓住自己手腕的力道、在即将被抱进陌生怀抱的刹那,屏着攒起的一口气翻了个身。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裂声从他的肩胛骨处响起,胳膊因过度转变的角度而脱臼,软软地垂在了地上。 而就是这短短的一息,他已经用剩下的左手绞住了那人脖子,骤然下压的劲儿制住了动脉与气管,就算撑不了太久,也足够他趁阻断对方血液向脑部流淌的空隙闪到一旁,再毫不犹豫地往裆部提膝一踹。 旧伤再撒新盐,撕裂一样的疼痛令人晕头转向。肾上腺素激起的渴求和空虚在再一次脱力后席卷了上来,于楠趴在地上,往手机的方向爬了两米,扶着墙剧烈地喘着气。 脚下的路看不清,远处的光看不清,什么都看不清。他摸着机械的残骸,酸麻的感觉顺着腹部和胸口一路坠到下身,汗水浸得手心都在打滑。嘶哑吸气的挣动声不断自后方响起,那些人拿走了他的抑制圈,就表示拿走了他的应急抑制剂,根本不打算给他留一条活路。 他开始胡乱在地上摸索,试图寻找到想要的工具。一个硬卡片般的东西触到了他的指尖,上面有一块反光的凸起材质,似乎印了某个图案。 他不需要搞清楚图案的内容,因为手感和位置太过熟悉,他摸了三年,熟悉了三年。在学校那道怪异却不知源头的注视感变得无比强烈,所有的蹊跷都在此刻连接了起来——他的校园通行证就在衣服口袋里,现在手里出现的不是他的。 那会是谁的。 “唔!呕——” 在又一次激烈的身体排斥反应过后,于楠捂住了自己的后颈,腺体已经烫得陷入感官迟钝的状态,隔了几秒才在挤压下给予出回应。但那块皮肉实在太过敏感,就这么被碰了一下,就产生了剧烈的酸胀,仿佛将痛觉扩大了成百上千倍。 他来不及深入去想,也没时间分辨,死死咬住后槽牙继续摸索寻找。右手在身侧无力拖拽,皮应该被蹭掉了一层,在一阵耳鸣过后,咚咚的心跳似是破开了那层蒙在他头上的纸,他听到了手腕处长链拖行的声响,窸窸窣窣。 “穆”字的雕刻面埋在了灰土中,那像是挑断了他强撑的最后一根神经。于楠哭不出声,只能从喉咙里挤出沙哑又滚烫的呻吟,他不断摩擦着膝盖,让伤口的痛能维持得长一点、再长一点,足够让他找到想找的东西,完成最后一个选项。 他不可以发情,无论怎样,他都要杜绝这种可能。没有橡胶手套,也没有手术刀。终于在贴着墙的拐角,他将一块碎石攥进了手里。 就算身体已经抖得不像样子,于楠的指尖抓得依旧很稳。他额头抵着粗糙的墙面,减少了自己接下来能够躲避的空间,随后将棱角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