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那边吃饭的。”于楠先回答了这件事,片刻抬起头,“我还需要复查吗?” “隔半个月去一次,总共三次,正好在你出国前能查完。”穆博延解了锁,让他先上车,自己绕后放置行李,“早餐在抽屉的保温袋里。下周三我会开始工作,可能没什么空闲再陪你检查。” “我一个人也可以去的。”于楠盯着挡风玻璃上噼噼啪啪溅开的水花,心道年假的时间太短。他摸了摸手上的戒指,上面冰凉一片,带着这场雨一样的温度,又看着穆博延撑着黑伞走来一旁的驾驶座,裹挟着同样潮湿的寒气,撑起手臂从座位上靠过去,垂着眼小声问:“您可以亲亲我吗?我想吃汤包。” 穆博延看他,“前后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想蘸醋。”于楠努力凑上去,抛出一个不怎么恰当的理由,见穆博延无动于衷,又略显急切道:“我都走好几天了,先生。” 穆博延哑然失笑。没等于楠再进一步说思念他,他已然低过头,嘴唇在对方柔软的唇上印了印。宛若幼猫对主人的依赖之情难以抑制,于楠伸出舌头轻轻扫起他的唇缝,想要更进一步的亲昵一般,即使另一方双唇没有张开征兆,也依旧锲而不舍地一下下舔弄。 一趟出行,于楠变得更粘人了。 穆博延收回搭在方向盘上的手,带着于楠的腰往自己这边提了提。他张口在于楠小心翼翼探进来的舌尖上咬了一下,得了一声吃痛的轻哼,再反压着顶入温暖口腔,逐渐变成热烈的交缠。 淅淅沥沥的雨声打在车架上,同一批下机的人已经散得差不多,安静的空间里突兀地响起一阵啧啧水声,夹杂着时不时呜咽与示弱的气音。两人分开时,唇间牵扯拉出一道短暂的丝线被烘高的暧昧氛围压弯。 “主人……”穆博延听见于楠撒娇一样地叫他。 穆博延应了一声。 于楠蹭蹭他的脸,软绵绵地重复:“主人。” 他不知疲倦一声声地喊,穆博延圈住他,指尖勾着后颈一缕发丝绕动,看那小巧的弧度在空中弹动降落,再不厌其烦地一声声回应。似乎喊累了,于楠的脑袋就抵着他胸口不动弹了。 “乖,先回家。”穆博延顺着后脑勺揉了一把,又执起他的脸,在耳边亲了亲,“我跟黎女士说一声,还是你打电话给她?” 于楠嘴唇微肿,脸也红红的。闻言抬起头,“我、我来打吧。” 穆博延便让他坐回去,听他用清亮的嗓音对电话另一端喊阿姨。黎女士知道他今天旅游回来,边拾掇起准备工作边问在外玩得好不好、开不开心,又说之前查当地温度时看过几个景点介绍,问其中几个著名景点去没去。 越临近市中心,雨势越浩大起来。地上残雪化得干干净净,像是从天上投下来一块巨大的帘幕,撩开一角,后边就是藏匿了三百来天的早春。 电话粥煲了许久,等老穆在旁边提醒锅要烧干了,黎女士这才匆匆挂断,说到家后再聊。再等上几天,两口子就要带着崽崽回到乡下,他们在城里待不了太长时间,一个嫌这边凑不齐一桌麻将,另一个怨出门去哪儿都不方便。 穆博延先将车开进车库,把于楠的行李放好后才拎着那几盒生腌往社区另一边去。等吃完午饭到了下午两点,外面的雨还是没有停歇征兆,要走时天色暗得很,黎女士送两人到楼下,又想起包好的饺子没给他们捎上,老穆套着厚重的睡衣留在原地,不死心地和穆博延计算最后的那盘棋到底谁赢谁输。 于楠盯着无人问津许久的邮筒望了片刻,听见楼道前响起一串笨重的踩水声,有个看上去五六岁的小孩走过,黄色小恐龙雨衣的尾巴一摇一晃,一只手里还攥着一把透明的印花伞。 他不由自主跟了两步,站在屋檐下看那点小身影蹦蹦跳跳地绕开水洼,目光跟着追逐好久。直到穆博延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身旁,开口问了他冷不冷,他才答非所问地说:“先生,那个孩子眼型有点像您。” 什么孩子?穆博延寻着方向看去,路上已经空了。 他也没在意,抓住于楠露在外的指尖试了试温,很快却被对方反握住。于楠紧紧缠着他的指节,眼睛却还在看向雨中的某个方向,慢吞吞说:“我还是想要长得像您的孩子。” 他这是在补飞机短信上没来得及发出去的话。倒也不是来不及,只是当时脑子懵懵的,全被穆博延后半句打散了。他有些苦恼地皱起眉,似乎陷入了不好抉择的难题,终于在一个想法跃出脑海后有所松动,扭头看他的眸子里亮闪闪的,“先生,我们可以要两个吗?” 穆博延难得顿住,察觉到一丝古怪。黎女士这时从后方赶来,手里拎着两个冒着森森寒气的塑料袋,嘱咐两人回去后放冰箱冷冻层里,就算以后工作忙了也不可以经常吃快餐或是叫外卖。 “小楠这几天要是得了空,就常到阿姨这边玩。”交代完儿子,黎女士又牵起于楠的手,“要是在博延这儿受了委屈就和阿姨说,阿姨帮你揍他。” “谢谢阿姨,我会常来的。”于楠看了眼穆博延,不大好意思:“我也会做饭,等阿延上班了,我来做给您和叔叔吃。” 他对起话来和往常没什么差别,好似刚才那番话是个玩笑。就当穆博延也这么以为时,转折出现了。遮天蔽日的大雨像是一个引子,于楠回家后还是习惯性地收拾房间,把带出去的衣服叠整齐放进柜子,该洗的洗、该晾的晾,只是天黑下来后盯着窗户发了会儿呆,随后噘着嘴说了句令他不明所以的话。 “春花老残,绿肥红瘦……” 穆博延往书房去的脚步一顿,还没到身边,便听见了幽幽的下一句。 “先生,楼下的梨花都被打掉了。” 他顺着于楠手指的方向看,那棵前几日还繁茂的树变得光秃秃的,只有稀稀散散几个枝头还倔强地挂着被打蔫的花瓣,地上铺了一片白,像是第二场即将消落的雪。这场景要是古代的诗人,肯定得停下来写几句感伤的话,他摸摸于楠脑袋,安慰:“去洗个热水澡吧,花明年还会开。” 而就在当天夜里,本该睡得很沉的于楠突然惊醒,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只手隔着被子按在了自己的肚子上。穆博延提前收拾了点后续要做的资料,睡得比他晚些,注意到于楠脸色在床头灯下并没有什么异常,揉着额角问:“做噩梦了?” “唔,不是。”于楠摇摇头,松懈下来后迷迷糊糊地重新躺了回去。他没有再钻进穆博延怀里,而是舍近求远地团了团穆博延脱下的睡衣,蜷着身子边抱住往被子里钻边哼哼道:“就是想起来,明天得学怎么冲奶粉……” -------------------- 写太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