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阴沉下来,乐言饱了犯困,说着话呢,趴在奕炀肩头打瞌睡。后来被抱去隔间的休息室,床不大,两个男人有点挤。 兔子大半身子压着奕炀,嘟囔说肚子好撑。还有一些别的话,类似于不会再和奕炀约午饭。 奕炀哪敢说什么,岔开话题帮他揉了会儿肚子,听到呼吸均匀才准备出去。乐言不许,把人抱得牢牢的。 午睡醒来,外边下起暴雨。隔着一面玻璃,闷声震耳。兔子那双好久不见的毛绒耳朵冒出来抖了抖,撇成了飞机耳。 是睡梦里被雷声惊出来的,奕炀贴唇吻了一吻。设的闹钟没响,他没把人叫醒,放在乐言脑袋底下的手臂一弯,手掌轻揉那双淡粉兔耳。 小兔子怕雷声,怕得耳朵都出来了。 乐言耳朵痒,眯着眼睛抓了一把,碰到奕炀的手,于是半条腿都搭在了他身上,“老公…”他嗫嚅一声,微微抬下巴,“老公,你很忙…” 两人份的清汤麻辣烫,最后大半进了乐言的肚子。奕炀不知道吃没吃饭,开完线上会,回来就听杨助汇报下午的工作安排。 乐言一字不落听着,最后一条是什么聚会,奕炀不去,还特别凶地让杨冰出去。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兔子一个人撑了两人份! “第一天啊,忙点才正常,”奕炀见他醒了,越发大胆的团那对毛耳朵,“现在不忙,还是陪老婆睡觉的时间。” 兔子眯开一只眼睛,往窗外看了一眼,嗓音沙沙,“雨。” “雷阵雨,下一会儿就晴了。” “你睡了吗?”乐言问。 “睡了半小时。” “哦…”乐言睡了整一个小时,还是一点也不想动。这么嗜睡能吃,他半确定,半不确定地带着奕炀摸自己的肚子,“老公,我有感觉了。” “什么感觉?”奕炀怕他不舒服,胃痛还是别的肠胃病,初见端倪都得去医院根治了。 “宝宝?”乐言说:“有了吗?” “这个没有。”奕炀悬着的心落下了,顺势继续揉他的肚子,“是不是觉得有气?” 乐言跪起来,纠正他:“有东西。” 奕炀一把拉兔子躺回来,“东西太多了,宝宝又撑又胀,下回少吃点,吃不下就不吃了,太撑不好受。” “那…还是没有。”乐言自顾自道:“男人应该就是不能。”他从来没有听说哪个男人类怀孕的例子。 新闻里有,但,是外国,并且是少之又少的个别。 所以说,有可能,但是概率不大。 奕炀继续糊弄他:“晚上回去我再努力试试。” 闹钟响了兔子耳朵也没回去,奕炀给他准备了一顶毛绒熊猫帽,再拿了本时装搭配入门给他看,“我去把剩下的文件看完,饭局宝宝陪我去,好不好?” “好。” 乐言正在看目录,聚精会神的模样看得人想笑,奕炀还等他主动过来亲一口再出去,结果小兔子根本没理他,于是奕炀自己凑过来,蹂躏着亲了极度‘恶劣’的一口。 “色彩...”乐言盯着上边的配色口诀,一个脑袋两个大... 这种东西果然要求的不是聪明,而是脱俗的审美能力。平时他穿的衣服都是奕炀帮忙搭配的,奕炀的审美就一绝! ‘啪’一声,兔子合上厚厚的书,这项工作还是奕炀自己来吧。 雨小了,乐言开窗往外看,冷得直缩脖子,玩了会消消乐就想出去。耳朵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摘下帽子就已经不见了。兔子穿上外套,把帽子藏在床头柜最下边的柜子里。 推门出来,杨冰在他五米左右的距离喊了他一声。乐言回头,望见他手上有四个袋子。 “才拿上来的咖啡,”他把其中一袋单独拎出来递给乐言,“这是果茶,热的,你好像喝不惯咖啡,不知道这个怎么样?” “不用,谢谢。” 乐言往自己工位上走,开了电脑也没事情做,准备把去超市想买回家的东西列出来,这样下次就不会突然发现什么东西没买。 “你,给我泡杯茶送过来。” 空气静了几秒,叶传熹专门过来一趟,敲一敲乐言的桌面,“你,给我送杯茶过来。” 乐言抬眼,见是叶传熹,立刻产生了生理上的排斥,抗拒地摇头:“我很忙。”他看了一眼站在叶传熹身后的杨冰,既然以前都在叶传熹身边做事,现在泡杯茶也不过分,“要不,杨助理帮叶总泡一杯?” 杨冰一如既往好说话,温和提醒:“乐言,叶总的意思是你帮他泡一杯。” 乐言十个手指头在键盘上一顿忙活,敲出蛋糕曲奇饼干麻辣王子……目不转睛盯着面前的屏幕,“不好意思,我只听奕董的安排,除非他和我说,可以帮你泡茶。” 语气官方,态度冰凉,用词精炼。 兔子在心里沾沾自喜,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第二只兔子能比他又冷又沉稳! “我怎么不知道公司的助理已经心高气傲到这种地步了?”叶传熹倒是没生气,看了看其他几人,“这就是你们的风气吗?” 被连累的几人低头不语,乐言听出他话里有话,略有不满:“您觉得我有问题,就说我的问题,连着别人一起教训,习惯很不好。” 空气凝结。 叶传熹:“所以,当奕炀的助理,让你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不,是你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乐言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小口,礼貌笑道:“和我说话的功夫,叶总三杯茶都泡好了。” 叶传熹叹气,笑说:“始终是年轻人,说话做事顾前不顾后,迟早要吃苦头。” “不吃,不爱吃。”乐言很不喜欢一个长者,用过来人的语气和我自己讲打压式的大道理。 这话让兔子很不舒服,奕炀说,可以大胆拒绝这种不舒服。 “杨冰,带他来我办公室!”叶传熹多说不说,扭头就走。 不仅杨冰,在场的人都被乐言刚才的嚣张发言惊住了,在心里封他为勇士,不过,这位勇士大概率要被辞退了。 “我不去。”乐言不想去,焊死在自己的办公桌前,不动如山。 “乐言,你刚才的那些话,出口不太合适。”杨冰说:“不过你放心,叶总不会为难你,可能有话想和你说。” “刚才为什么不说?” 乐言起身,拿着杯子要去找奕炀,杨冰半劝半推半强迫,直接把人请进了叶传熹的办公室。 乐言回头看一眼,没关门,杨冰就守在门口。他没来得及开口,叶传熹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白色烫金请柬:“奕炀或许不会告诉你,这张请柬是我给你的,他不知道,感兴趣就去看看。” 是一个看主题就觉得浮夸的生日宴。 “你和奕炀是今晚搬回来吗?”他问。 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