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就姓夏。名叫夏安。 一丝微妙从心底升起,他还没来得及捕捉,就听见傅闲转而道:“那这周日下午补完课后怎么样?吃完了一起回学校上晚自习。” 何倦立刻顺着傅闲的话思考起来:“其实也不一定要吃饭,傅凛进步快是因为他自己就很优秀。” 这件事原本就不是傅凛提起的,傅闲抿唇:“他很喜欢你,想和你一起吃个饭,如果你不愿意我就和他说一声。” 何倦愣了一瞬,他接触傅凛之后发现傅凛这个小孩有点心理问题,如果自己拒绝,他只怕会想很多。 他很快反应过来:“不用,我有时间的,那就周日下午一下吃个饭吧。” 听见何倦的话,傅闲的眸光忽然就无限温和了下来,他知道他利用了何倦的心软,他也做好了何倦拒绝的准备。 但在对方同意的那一刻,他的心还是无限灼热起来。他指尖微动,忍住想要拥抱何倦的冲动,深吸一口气,深秋傍晚的凉意涌入肺腑,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他道:“好。” 因为时间比较急,放学后何倦背着书包,在学校门口打了个车到姑妈说的酒店。 酒店三楼的某个豪华包厢内,何书有些不快地对席位上的姑妈道:“表弟怎么来得这么慢?他是不是故意的?” 姑妈分明看出了何书是故意为难,她还是解释:“阿倦他放学就立刻过来了,可能路上有点堵车吧。” 何书眉眼间带着淡淡的傲气:“是吗?我还以为他嫉妒我呢。” 他小时候就很讨厌何倦,两个人分明只差了一个月,但他有一个备受宠爱而且很聪明的哥哥,而何倦父母只生了他一个。 所以小时候他想要的玩具,父母不给买,何倦却边玩边扔。 最让他觉得丢脸的就是,他的母亲会去何倦家拿何倦玩腻了的玩具给他。而何倦的母亲却是那么的温柔美丽、优雅大方。 并且他从小就长得普通,何倦却玉雪可爱,人人夸奖。 好在很快何倦就失去了让他羡慕的一切。现在更是连身份都要被他拿走。 最开始,仅凭借一条项链被稀里糊涂拉着说他是豪门小少爷的时候,他甚至都不敢明确承认,心底又是惊喜又是忐忑。 没想到那边上门的所谓亲人,态度有些冷淡,甚至只派了一个助理全程接洽这件事,中心只有一个,就是希望他能哄生病的外公开心。 这样过了两三天,那办陆陆续续给他一张卡以及一些价值不菲的礼物,直到昨天,那位助理才施舍般告诉他,这周日下午去A城第一人民医院做DNA检测。 这个结果让忐忑了很久,甚至做噩梦的何书松了口气。 第一人民医院的护士长,是他妈妈那边的亲戚。 现在他唯一要做的,就是让何倦陪他一起去验血。这件事很好办,他知道何倦想要什么。 何倦到了酒店,见到了记忆里的何书。对方同记忆里没什么变化,如果说有的话,就是眉眼间带了不可忽视的傲气。 何书看见何倦愣了一瞬,眼底闪过一丝惊艳,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厌恶与嫉妒。分明是失去了父母、一无所有,为什么对方看上去没有丝毫的阴郁落魄? 反而容颜极盛。 他反应极快,让何倦坐到自己身边,心底却下定决心,绝不让何倦同夏家的人见面。 说了几句话才终于扯到自己的目的:“你知道我外公那边需要我周日去验DNA,但是我一个人有点紧张。” 说到这里,何书就不说话了,等着何倦主动提要跟过来。 何倦完全没有意会何书的意思,他点点头:“恭喜。” 何书等了两秒,眉眼闪过一丝恼怒,他没有说话,但知道他此行目的的大伯母笑了一下开口:“何倦啊,你也在我家住了一段时间,你何路表哥他上大学,没有时间陪何书,我和你大伯,那天要加班,你跟何书也挺熟悉的,那天你也没课,下午陪小书去一趟医院应该不难吧?” 何倦十分认真的拒绝:“不行。” 周日上午有A城晚报的访谈,下午要给傅凛补课,要和傅闲、傅凛吃个饭。晚上还要上晚自习,根本没时间陪不熟悉的何书去医院做检测。 何书没想到在他家懦弱成那样的何倦,竟然毫不犹豫拒绝他。他这才有些着急起来,他想起何倦十分在乎的东西——虽然他不可能给何倦,但还是可以用来威胁对方:“你不想要那条项链了吗?” 因为顾及到不能让其他人听见,这句话他是附在何倦耳边说出来的。 何倦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这个。 他没想到对方拿着他的东西要求他做事。 他停顿片刻,眸光冷淡凝着何书的眼睛:“周日不行,周六下午可以。” 何书不敢对高高在上的夏家助理提条件,毕竟他自己心里有鬼,闻言他反应有些激烈,厉声道:“不行!只有周日下午可以。” 何倦移开目光:“那就算了。” 他又补充:“我妈妈的项链挺值钱的,如果你不还给我,我就起诉你。” 这个的确可以起诉,但是很有可能过了追诉期。 好在在座的没有人了解过法律相关的知识,所以他们相信了。 尤其是本来就心虚的何书一家,在知道项链背后的意义的情况下,都眼神飘忽,神色有些不对。 何书脸色发白,一双眼睛带着怨毒,他质问何倦:“你难道就这么看不得我好吗?我们不是一家人吗?” 何倦根本没有被对方的话绑架:“抢人遗物的一家人?” 何书哽住,而听出了什么的姑妈在此时出声:“什么遗物?你们拿了阿倦的东西吗?” 大伯母看了眼好脾气的小姑子,没好气:“和你无关,你别多管闲事。” 姑妈虽然脾气好,但此时也据理力争:“什么叫多管闲事?你们要是真的拿了夏安留给阿倦的东西,那就是你们的错!” 几人争执不下,最后还是何书让步了,他哀求似的对何倦道:“你就陪我去一下,到时候我来接你,二十分钟,最多二十分钟,好不好?” 到时候进了化验室,他再想办法让何倦出点血,反正对方派过来陪他检测的是助理,很好糊弄。 何倦最后同意了。 周日下午,夏家助理的车同傅闲的车一起停在了一中校门口。 何倦有些疑惑地敲了敲傅闲的车窗:“不是说今天我自己过去吗?” 傅闲淡淡道:“你不是说只要二十分钟吗?我送你过去,等你陪表弟检查完身体后,直接接你回家。” 相比跟何书坐一辆车,何倦更愿意和傅闲一起,他没有多犹豫。 何书却反应有些大,他从车内出来,握住何倦的手腕,眉眼带了一丝紧张:“那是谁的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