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宴会厅,大约是去喝药了。 傅凛洗了个手出来,碰见喝完药的何倦,傅凛不由走近,闻到了淡淡的草莓味。 大约是因为方才的药太苦了,青年眼底带了薄薄的水光,直到傅凛走到面前他才意识到对方的存在。 打了招呼后,傅凛看了眼他颜色过淡的唇瓣:“何倦哥哥是刚吃完药吗?” 何倦点头,他温和的关心面前这个曾经由自己教过一段时间的青年:“嗯,我傅闲说,你准备出国了?” 傅凛愣了几秒,在何倦清亮的目光下下意识点头:“是有这个打算。” 随后他又笑了一下:“何倦哥哥原来还关心我,是因为和傅闲在一起的原因吗?” 说完后他又有点后悔,觉得这话实在有点扭曲和嫉妒的意味。 但何倦却压根没有感觉,他单纯的就这句话回道:“和傅闲有什么关系?我们难道不是朋友吗?” 他回答的坦然,傅凛却猛然一愣,终于感去看何倦清冷透彻的双眸。 他忽然唇角弯了一下:“嗯,没错。” 心情大好。 第91章 番外【三】“婚”后 “婚”后日常【傅闲视角】 【一】噩梦 傅闲忽然从噩梦中惊醒。 他实在很少做噩梦, 他是擅长将生活中一切不安定的因素一一铲除的人,也因此他能将想要得到的一切都握在手中。 唯有一样,即便是许多年了,这种不安感也如影随形。 他静悄悄坐起来——好在阿倦睡着之后并不容易被惊醒。 他于黑暗中静静凝视着睡熟的爱人的身影。 对方睡觉是很乖巧的, 双手放在小腹上, 精致白皙的鼻尖随着呼吸微动。傅闲小心的抬起手, 描绘对方的轮廓,他甚至不用去看清, 就了然于心, 这里是眼睛,眼皮薄薄的, 平时是冷白色,一亲就带了细细的红血丝。 鼻尖的触感是凉的, 唇瓣也是,但是在深吻过后会变得温软,而这种时候,一直情绪很平稳的青年就会罕见的露出一点恼怒的颜色,这点颜色让他看上去更令人心动,也让傅闲有一点踏实感。 他应该感到满足, 但何倦对他来说就是天上的云, 是没有线的风筝,他必须跑在所有人面前, 将那些人甩出一大截,站在比所有人都离云和风筝更近的地方, 才能得到对方的一点垂怜。 傅凛会很恶意的嘲笑他可怜。 但他不觉得。 夏森婚礼前曾拿着请帖找到他, 话里话外表示自己表弟身体不好,希望他多克制多忍让。 显然夏森误会了一些事情。 但之后他因为察觉到了两人并不对等的感情, 似乎也对傅闲松了态度。 其实傅闲根本不需要。 就像此刻,他虽然被噩梦惊醒,但看见身边的人,幸福就充斥着他的身心。 于是傅闲又轻轻躺下,他在黑暗中摸了摸何倦的手,确定对方的温度正常,又去感受他的脉搏跳动。 ——这也是傅闲每天要做无数次的事情,他无比害怕,某一天这里停止了跳动。 但同时他也做好了准备。两人总归是要同一天进入坟墓的,他要晚一点,将一切安排妥当再说。 将一系列事情做完后,他小心的将手放在何倦的腰部。 过了几分钟又移开。 他有些沉,一直压着何倦或许会不舒服。 过了几秒,他将自己挤过去,拉了何倦的一只手下来,两人在被子里十指相扣。 这一晚他不会再被噩梦侵扰。 睡前最后几秒,他想起傅凛问他:“如果你一直得不到他的爱,你会难过吗?” 他朦朦胧胧又坚定的想,怎么会难过呢?信徒爱神明,并不期盼神明以同等的爱意予他。只希望那双明澈的眼睛里偶尔会印上他的影子。 何倦是他确定的人生中唯一的不确定。 *** 【二】凛冬 冬天是最让人心惊胆战的。 这是何倦身边所有人的共识。 而最让他们无力又心疼的是,这也是青年最喜欢的季节。 好在如果精心呵护,何倦也能平稳度过漫长的冷冬。 甚至能去比较温暖的地方玩一玩雪。 然而这一年冬天,或许是何倦在事业上取得了成就,又或许是有些放松警惕了,也有今年冬天实在温度很低的缘故。 来势汹汹的高烧找上了他。 他几乎是立刻就不省人事,将傅闲吓了一大跳。 那是在某天夜晚,傅闲发现何倦体温滚烫得吓人。 于是傅氏私人医疗团队立刻运转起来,但因为他原本就对许多药物过敏,免疫系统也十分古怪,导致医生们只能选择保守治疗。 好在两天后的某个清晨,何倦终于恢复了意识。 他仍然躺在卧室中。仿佛只是睡了一觉醒过来。 对他来说也确实是这样,高烧让他完全失去了意识。 随后他就被推门而入的傅闲吓了一跳。傅闲的模样实在是狼狈又仓皇,眼底还带着痛苦。 即便是他之前在床上做了许久的植物人再醒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傅闲也是十分平整干净的。 此时他向来会很熨贴穿在身上的衣服,袖口的扣子不知道去了哪里,衣领有一半折着塞进去,眼底挂着浓浓的黑眼圈,眼白也带着不可忽视的红血丝,他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何倦躺着没看清楚。 不过他因此很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并不是简单的睡了一觉。 这一点,从后面傅闲将他当作玻璃娃娃,单膝跪地一口一口给他喂温了的药时得到证实。 因为生了一场病再醒过来的缘故,何倦也有点任性,他看着凑到鼻尖,只看一眼就难以下咽的药汁,抿着唇不愿喝了。 傅闲的手一顿,他眉间有淡淡的褶皱,方才他开了一个线上会议交代了一系列的决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有些狼狈的形象,那些属下员工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提起这些。 傅闲是在进来之前,进行全身消毒,包括衣物头发指甲裤子鞋子的时候,才发现这件事,但他也顾不得去打理,现在却有点淡淡的后悔。 不应该以这种形象出现在阿倦面前的。 但最重要的还是喝药。 之前何倦醒不过来,只能用其他方法,现在人醒了,第一件事还是将一直准备着的药给人喝了。 于是他耐心的哄着,又许处很多条件,答应了今年一定找机会带他去北边海上的小岛玩雪,还许诺这一次一定教会他滑雪。 何倦最后心动了,于是乖乖喝药。 药确实很苦。 何倦几乎喝一口就吐出来了,不是他不想咽下去,而是反胃到喉咙在拒绝它进入管道。 为了防止药汁落在何倦身上,傅闲眼疾手快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