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安神香点燃,问道:“昨夜?昨夜怎么了?” 他一边问着,一边转身看向徐渊清,开口道:“师兄,是我昨夜喝过酒后,不太安分,惹你生气了吗?” 好半晌,徐渊清陷入短暂的沉默过后,低声道:“以后不要喝过八杯酒,不然……” 会醉。 而且……云容声喝醉酒之后,好像什么也不记得。 他醉酒过后,也不会忘记酒后所发生的事。 须臾,徐渊清又补充道:“醉酒,误事。” 他原本平静的话音之中,隐约带了些不易让人察觉的情绪。 醉酒误事。 若是在旁人面前…… 徐渊清思及此,微抿了下唇,复又睁开眼,正巧撞进云容声朝他望来的眸光之中。 云容声道:“原来是这样吗?” 徐渊清闭上眼。 半晌后,他又睁开眼,看向云容声,迟疑不决。 “师兄?”云容声问道。 徐渊清犹豫瞬息,坦然道:“你看着我,我睡不着。” “那我不看。” 云容声笑了下,遵从约定,慢慢移开了目光。 甚至,他为了让徐渊清好好休息,索性转身走到不远处的桌前坐下。 安神香逐渐发挥效用,将安静下来的徐渊清带入熟睡之中。 徐渊清是很少做梦的。 这一次,不知是残存未消的醉意,还是因为别的什么,被安神香拉入熟睡过后,他却做了一个梦。 一个好像很短却又好似很长的梦境。 “师兄。” 云容声轻缓的声音响起在梦境深处。 他分明安静地坐在床上,艳绝的红衣曳垂,似与锦被勾勒成浓墨重彩的画卷,勾缠尽旁人的心神。 徐渊清转瞬移开目光。 “师兄,你怎么不看我?” 梦境中,徐渊清应声道:“我没有。” “可是,你的确没有在看我。” 云容声的声音好似在逐渐走近,至近处了,他握住徐渊清手腕,拉过去时,徐渊清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 怎么在梦境之中,他也像是喝醉酒一样,连思绪与反应都慢了很多。 喝酒误事,的确会影响他的思绪。 “师兄。” 就算在梦境里,当云容声喊他的时候,徐渊清仍旧是第一时间回应了这一声轻唤。 “师兄不敢看我,是因为……喜欢我吗?” “我没有……”徐渊清神色顿了下,继续道,“没有不敢看你。” 徐渊清慢慢移回目光,看向坐在他身边的人。近在咫尺的桃花香入侵至他周身。 “我还是不信。” 云容声倾身凑近了些,似乎是想要看他神情,几近就跌在他身上。 梦境之中,是全然不会出事的。 可这个梦真实得不像话。 当云容声跌来时,徐渊清还是伸手将人扶住,怕云容声从床上摔了下去。 徐渊清抬手时,跌进他怀中的人却伸手攥住他衣襟,迫使他靠近,主动覆了上来。 一个携卷着桃花轻香的吻落在了他唇畔,墨发如冰凉而柔软的绸缎,铺散在他扶稳云容声的手背处。 徐渊清呼吸微滞。 仿若是耳鬓厮磨般的低语响起来,云容声靠近他,伸手攀上他的肩,道:“师兄,你并不厌恶我的亲近。” “否则,你该推开我的。” “你没有推开我,为什么……” 徐渊清停滞的思绪慢慢回拢,怔了瞬,望见近在咫尺的面容,下意识回应地问道:“为什么?” 他心中本应有个答案,却始终无法说出口来。 云容声轻声笑起来,笑倒在他怀中,后又安静地望着他,轻缓低哑的声音中亦是含着笑,道:“我怎么知道呢,师兄?” 他在等着他的答案。 徐渊清沉默良久,话语微止,终于将自己被克制已久的心思给说了出来。 “因为……我对你一见钟情。” 在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人对另一个“自己”一见钟情呢? 这样的心思超出了他的认知。 他能够在见云容声的第一面的时候,清晰理智地克制住自己的想法,却无法抵挡早以埋在他心底的那一点心火,无声无息地生长蔓延,在不知不觉间,已成燎原之势。 时至此刻,他才恍然惊觉。 越是克己守礼,过后反噬便越是厉害。 一个不过轻轻触碰的吻,便能让他销魂蚀骨。 “那师兄还想试试别的吗……” 仿若是知道徐渊清心中所思所想般,靠在他身上的人坐起来,勾住他脖颈,贴近他耳畔,轻声低语了些什么。 待听清云容声所说的话后,徐渊清脑子仿若“嗡”的一声轻响,浑身血液涌向了一处,扣稳腰身的修长手指略微收紧。 几近滚烫的呼吸彼此交织了在一起,好似缠绵而不舍般。 …… 徐渊清睁眼醒来时,桌上安神香却才燃了一半,抵在唇舌间的话音因蓦然清醒而止于无声。 徐渊清屈膝坐起身来,迫使自己彻底冷静下来。眸光扫过身上所遮掩的锦被,漂亮锦绣好似一幅浓墨重彩的画卷,他心绪再度浮躁起来。 最后,他怀着难以言喻的情绪,给自己多加了几道清心诀。 云容声从客栈后厨端了醒酒汤上来时,开门望见背对他站于床前像是在整理床铺的徐渊清,开口唤了一声:“师兄。” “你醒了?” 云容声将手中的醒酒汤放在桌上,眸光瞥见不远处早在他进来之前就已经换了一身衣裳的人,出声道:“师兄,你快过来喝醒酒汤。” 徐渊清微顿了下,这才转过身来,目光扫过云容声今日一袭张扬明艳的红衣,难以避免地忆起梦境中纠缠至他手中的柔软衣裳。 须臾过后,徐渊清几近沉默地坐下来。 云容声将醒酒汤递过去,道:“我去客栈后厨,让人熬制的。” “原本我合算着,等安神香燃尽的时候,师兄也就正好醒过来了。” 云容声说话间,坐在徐渊清对面,笑了下,道:“结果师兄提前醒了。” 云容声提起“安神香”三个字,徐渊清便转眸瞥了一眼香炉中仍旧在燃的安神香,怀着某种隐约难堪又甜腻的情绪,平静出声说:“这安神香……的确不行。” 他并非重欲之人,就算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又怎么可能在梦境深处反反复复地折腾…… 徐渊清默然地将做如此绮梦的大部分原因甩给了“确实不行”的安神香。 云容声闻言,开口问道:“怎么?” “师兄刚才……是做了噩梦?” “没有。” 徐渊清应了声,将自己心中的情绪尽数压了下去,目光落至云容声处。 “那就好。” 云容声抬手,以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