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舜生打开门。 林子墨紧跟着他进来,脱了鞋,从玄关走进厨房,把袋子里的香菇摆到案台上,“带了,就是想着既然还要到你这边来,不如就站在等你回来。” 他边说着,边动作麻利地洗净香菇,挤干水分,用菜刀切成小块。 林子墨的厨艺不怎么样,可刀工却是一流水准,就算去五星级酒店当帮厨也没有问题,只是千万不能让他掌勺,否则毫无疑问会发生集体中毒事件。 “下午有个任务。”李舜生走过来,从冰箱里拿出鸡蛋,打碎,用筷子在小碗里上下翻腾,细心地搅匀鸡蛋液。 厨房不大,放下林子墨和李舜生两个人就已经满满当当,两个大男人肩并肩站着,面对着锅台,手下的动作既快又稳,像极了两个没有感情的做饭机器。 ——会说话聊天谈恋爱的那种。 “你说的任务,什么时候去?去多久啊?”林子墨终于把所有能处理的食材准备就绪,这里已经没他的事儿了,可他还是赖在厨房不想走。 正往锅里倒油的李舜生顿了下,“下午吃完饭,不会太久的。” 他把黄给他说的事情转述了一遍。 说起来也很神奇,两个人都没觉得,这样随随便便就把组织的重要机密告诉另一个人这件事,对于曾经的他俩简直可以说是难以想象,然而现在却毫无顾忌。 鸡蛋液在热油中“滋滋”作响,奶黄色如同云絮般的鸡蛋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升腾起的油烟被吸走,大功率运作的油烟机发出噪音,变成了对话之间的伴奏。 热气渐渐升腾起来,林子墨乖巧地站在一旁,像是刚进后厨拜师学艺的小学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李舜生看。 他十分确定自己已经清晰地记住了李舜生操作的每一个步骤,并且内心始终坚信自己有天能做出一桌子可口的佳肴。那时候他就能在李舜生回家之前,把菜铺满桌子,然后对着对方说一句“你回来了”。 李舜生是不知道他这个想法的,不然,作为前不久才品尝过林子墨厨艺,并且侥幸活下来的唯一一人,他一定会像物理班主任劝次次零分的学生一样,苦口婆心劝解对方:“这边不适合你,学文难道不好吗?” 做饭不适合你,不要想不开。 对自己宽容一点,也放大家一条生路。 “本来说好的,下午一起看电影的。”林子墨倒也没多委屈,都是成年人了,谁都有要紧的事去做,只是他想到这个“第一次和恋人看电影”的机会就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任务而取消,总归是郁闷的。 李舜生抬了下锅铲,好险没把半勺米甩到地上,他把电磁炉关灭,回头看了眼林子墨。 某人举着两个盘子站在他身后,嘴角向下撇,口气里却没有抱怨:“要是咱们两个组织还能继续合作就好了,这样我也能和你一起上班了。” 他说的好像两个人是在什么大型企业工作的上班族一样。 李舜生从林子墨手里抽过盘子,盛饭。 “明天陪你看。” 林子墨眼睛睁大,琥珀色的瞳孔亮着星星,“好啊。”他接过堆成小山的蛋炒饭盘子,全然忘却了自己根本吃不下这么多。 李舜生嘴角翘了一下,把勺子递给毫无察觉的林子墨,坏心眼突然占据上风,“今天的饭要吃完啊,林先生。” 林子墨:!!! 林子墨:“我们商量一下,你看,你吃不够,我吃不完,岂不是恰好互补?我把这勺饭匀给你,两全其美,简直是双赢。” 李舜生:“不了,我还有一锅,不想双赢。” 等李舜生出门,林子墨在餐桌前磨叽了大半个钟头,勉强消灭了盘子里的饭。 至于垃圾桶里藏在最下面的那些东西,和他林某人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吃撑的结果就是——在本该窝在床上打一天游戏的美好下午,林子墨出门散步去了。 本来他是想通过脑力活动(此处特指游戏)来消耗热量的,可当他在穿衣镜前看到自己有些圆润的脸庞时,一种莫名的危机感涌上心头,驱动着他离开家里,不能再继续躺下去。 自从和李舜生在一起后,自己似乎在朝着一个奇怪的方向发展体型,他现在倒是挺能理解战队里那个胖的塞不进去椅子,还偏说自己是幸福肥,不停炫耀女友的家伙过得是怎样的日子了。 果然是幸福肥啊。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身上带着手机,也没看导航,只是闲逛,这种生活惬意的像是退休老大爷的生活,仔细算来,林子墨不长的二十五年人生里,已经“退休”过两次了,现在过上退休生活,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脚下的路的灰色的,夹杂着各种灰度的灰,林子墨低着头往前走,周围没有熟悉的景物,直到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便利店。 是银所在的便利店,李舜生和她交流情报的地方,女孩因为眼睛不好,不方便走动,加之店铺极小,连四个大男人站在里面都费劲,因此她常常跪坐在榻榻米上,只开启一扇小橱窗,看起来就像是卖香烟的小卖铺。 林子墨对这个女孩挺有好感的,他们的接触不多,女孩由于是DOLL的缘故,总是沉默着,只有在传递信息的时候才会开口,或许是从她身上看到了妹妹的影子,无论是林子墨亦或是李舜生,两个人对待银的态度,都还算不错。 木质橱窗后,女孩银色的头发和紫罗兰的眼睛分外显眼,林子墨刚要上前,突然发现,街对面,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靠近。 蓝白的棒球帽,长卫衣,绿色的头发束在帽子中,白皙的脸,挂着嘴角的笑。唯一和中午不同的地方是:她身边没有那个异瞳男孩。 不,不是唯一,她的手上还多了一把伞。 今天的天气还不错,中午艳阳高照,到了下午这会儿,不知从何处飘来的云彩遮住了大半个天空,空气清凉,毫不沉闷。 爆炸案里神秘消失的少女突兀的出现在这里,撑着透明布的雨伞,像是在等一场雨。 不论是谁,都不会觉得此刻会下雨。 林子墨眉头一皱,心中隐隐察觉到了一丝线索,然而这灵感又像游鱼般飞快地从指缝间溜走了。 他望着逐渐靠近银的少女,大步上前,如同一个着急买烟的路人,横插一脚站在银和少女之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有急事,先让我买吧。” 他回了下头,“无意间”看见少女,惊奇道:“哎呀,好巧!咱们中午才遇到过吧?真是有缘......” 银的嘴翁动了一下,没拆穿林子墨的表演。 她记得这个人的声音,是黑的同伴,不可以拆穿。 “你......”少女顿了顿,先前的意外遭遇如果是偶然的话,这次就绝不是,她在脑海里搜索,庞杂如海洋般浩瀚的记忆中,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男人,她也从来没有碰见过这位男性。 不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