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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后并没有直接回本屋,绫人说风雨欲来,想趁着雨点把这一季最后的绯樱打落前,再在庭中转一转。
我三下五除二地解下甲胄后同他一起散着步,颇有当晚“相与步于中庭”的感觉。
绫人摘了一抹月色在指尖,虚捻了捻:“可还记得,我那晚与客卿说一见——”
那晚我在打哈欠,没太听清,他现在重复我才明了是哪两个字音,随口接道:“一见如故。”
绫人听后顿了顿,方才应道:“嗯,一见如故。”
我想,的确是在奶茶摊前一见如故。彼时我早认识他,他应该不认识我吧?
绫人又说:“我好像还听过另一种说法——一见如故,再见倾什么?”
见我发呆,他自己玩笑似的接道:“钦佩?”
是吗。我隐约记得,原话不是这么说的。一见如故,再见......不对,开头是一见如故吗?什么一见再见的,不应该是一见倾心吗?
我被自己的联想弄红了脸,脑袋感觉也发烧了。
不能让他念出来。
我晕晕乎乎自己编了个词接道:“再见情不知所起!”
说完我懵了,这接了个啥啊,这越搞越大啊。
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圆:“再见情不知所起...需要喝杯奶茶顺一顺。”我红了耳根。
“哎呀,都是璃月那些话本子里乱写的酸话,朋友找我吃茶听戏的时候偶然听见的,我也能编。”
不知道他想说的什么,也许是猜到了太知道他想说什么,所以嘴里话滚得乱七八糟,不敢停下。
没话找话没事找事的时候动作也不老实了,我借口帮他整理整理纱帽,终究找个事做。
可手上紧张,不知什么时候把纱帽的边沿拽得太往下了。
绫人轻轻按住我的手背:
“这样我就看不清路了。”
“你扶我一扶,好不好?”
是白净的手,纤长的手,凉中带温的手。
是有力的手,搭在我的手背上却仿佛失了力气。柔柔的。
我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问:“要走到哪去呢。”
绫人:“随便走走。”
“绯樱落了呢。”
“不是看不见吗?”我只敢看着地下,不敢看他。
“是铺在脚下的绯樱花瓣。”他道。
最后一场夜风,摇落绯樱时月最后的花雨了。
花雨中我抽出了手背,借着夜风翻过了围墙,一眼也不敢看身后穿着白无垢的清肃却绮丽的人影花影。
绫人手中接到了一片花瓣,终又被夜风带起,吹向月亮所在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