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这几日适应洛州新环境适应得顺风顺水,还很喜欢吃洛州菜,这几天见他,几乎每时每刻都看见他在大快朵颐:“我叔说了,你过两天就能明白原委,总之,好生养我,不会亏待你。” 慕广寒:“……” 大概因为洛州没人画花脸,所以小黑兔来了几日,渐渐的也不画脸了。只是黑毛刘海依旧长长的挡着脸,让人看不清楚他具体长啥样。 薄唇倒是仍旧漂亮,和某人很像。 慕广寒托着腮在旁边看了一会而,实在没忍住,学着邵霄凌常用的动作一把捏住了那小燕子的腮:“坊间都说,你和西凉王(长得)挺像的,是不是真的。” 雁扑朔:“当然。” “大家都说,我跟我叔(性格)一模一样。不然先王又怎么把我过继给他?” “哦。” 慕广寒没忍住好奇心驱使,一把扒拉开了他挡眼的毛。 让我看看。 “……” “…………” “你睁眼。” “我睁了。” “别闹,快睁开。” “城主,我真睁了,已经睁到最大了。” “……” “……” 懂了。 懂。了。 月华城主彻底懂了。为什么有人整体形态那般优越,唇型也那般优越,却从未有人说他是个帅哥。 以及,怪不得非要头发盖着脸。 参考眼前的小燕子。 双目虽然足够狭长,可惜却眯眯眼得厉害。虽然他自己说他睁开了,可这外人看来,完全就还是闭着的啊! 慕广寒默默把他的刘海毛放了回去。 原来如此! 原来那只大燕子是长这样! 就,幻想中的美人滤镜碎了,不过也好吧。也没有丑到惊天地泣鬼神。而且,那毛一放回去,眼见着又变氛围帅哥了。 总之,只要不撩开上面半张脸,大家就还可以继续做好朋友! 又是数日过去。 西凉王杀死两个雁氏世子政变成功,但自己也被暗杀重伤正在休养的消息传到了洛州,舆论一片哗然。 慕广寒至此,大彻大悟。 绝了。 真的,绝了。 虽然一切来得有点突然。如果换做是慕广寒站在燕止位置上的话,既已占据足够大的优势,他可能会选择再多忍一忍,让事情更加顺理成章地丝滑,而不是急于求成。 不过话又说回来,“夜长梦多”也让人烦躁。 像燕止这样趁着两位世子巨大失利一举拿下,也不能说是时机不成熟。 只是……怎么受伤了呢? 还是重伤。 以他的武艺,还有人能暗杀得了他? 不过这事慕广寒再一想,也能理解。燕止武艺再强再“不是人”,毕竟也得正常过日子,总有吃饭喝水、疲倦想睡的时候,总不能时时刻刻枕戈待旦、防备着被偷袭吧? 但慕广寒还是要说,政变时会受伤,得记周遭之人保护不力的过错! 也不知道他身边,到底有没有真正值得信赖依靠的人。说不定其实没有,不然也不至于把孩子送宿敌这里来。 但无论如何,送孩子这一招,真是太高了。 慕广寒佩服。 这只小黑兔,无论当年怎么被迫害、夹缝里生存,后被燕王收养保护,把燕王当亲人,但他本质上,始终是上上代西凉王的唯一血脉。 大世子二世子都死了的话,这个娃如今,就是雁氏血脉的唯一继承人! 那眼下此种情况,要是燕止没先见之明提前将他送出来,自己又不幸重伤。雁氏旧臣肯定要反扑。 趁他病要他命,并想一百个点子也要抢到小黑兔,然后拥立小黑兔,不会管小黑兔自己愿不愿意。 可燕止却先一步把他送来洛州。 一下把那群重视血统的老臣全部将死! 这种情况下,他们再一意孤行弄死燕王,事后想找西凉血脉唯一合法的继承人,就只能伸手问月华城主手要了。 但月华城主又不是想不开,可以随便跟西凉玩“挟天子而令诸侯”,并随便勒索,随便调戏,乖乖把人还回去?好像没有这个必要吧。 那怎么办,用实力抢回去? 对面短短两个月把西凉一顿狠狠爆锤的月华城主,抢得回去吗? 拥立别人来替代燕王,就更毫无道理了。新人不可能比燕王更有能力,而且血脉同样不纯,何苦来哉? 慕广寒:“……” 综上所述,燕王将一只小黑兔丢给他浪费他家粮食,借此保了一条命。 如此典型的损人利己行为。 无话可说。 第38章 又过几日。 南越秋短,转眼秋枫已是姹紫嫣红一片。 都督府小院晴好安逸,檐角的铜铃不时碰撞出叮叮咚咚的轻响。配着池水潺潺,很是凉爽清幽。 这日,慕广寒特意设了小宴,蒸了各色小糕点、摆好龙井香茶,邀请洛州侯、大都督与小小少主一起共同观摩学习此次西凉王篡位的“全过程秘辛”。 西凉王篡位实录被写在一纸帛书上,由洛州偷偷安插在西凉秘探送回。 虽内容不多,但可读性极强,让那原本平平无奇的“西凉王杀了两位世子自己也身负重伤”的故事一下多了许多跌宕起伏的细节。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小小少主也来学习,他近来跟书记官沈策学的“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开始了每日记事本不离手,摩拳擦掌准备做笔记。 小黑兔也来了。 但明显与邵明月不同,小黑兔只是为了多混一口吃的才来的。 从坐下开始,三瓣兔嘴就没闲住,面前几盘花糕很快一扫而空,又去觊觎邵明月盘中松松软软的桂花糕。小小少主倒是小小年纪就很懂得孔融让梨,毫不吝啬把小碟子往小黑兔面前推了推。 小黑兔头上黑色呆毛翘了翘,明显喜上眉梢、暴风吸入。 嘴里一大口软糯的桂花糕,咬得两腮鼓鼓。 慕广寒:“……” 人尽皆知,西凉祖传的民风彪悍、没心没肺。 天大地大,吃席最大。 不过话又说回来,本来就是某“养父”先将一个十三岁少年孤身千里送来人生地不熟的敌营在先,倒也不怪“养子”同他父慈子孝、先吃为敬。 所谓天道好循环。 洛南栀一如既往的清雅、一身白衣,坐得端端正正、乖乖垂眸喝茶。头发微卷,与身后与河岸水榭边的水曲柳下的白鹭相映成趣。 而邵霄凌则一副东倒西歪的样子,饶有兴趣的样子仿佛等着今日茶楼新书《西凉王谋反实录》。左手瓜子、右手美酒,一如既往典型二世祖做派。 慕广寒:“……” 罢了。 秋高气爽,他也不妨当一回说书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