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不懈怠,猛补了一堆阵法兵书。 如今,实战验收的时候来了。 赵红药:“第四队入阵。第九队入阵!主力集结准备攻关,变阵!跟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可不能让对面小瞧咱们虎豹营——放箭!” 一阵箭雨,正乘风势。 对方主将倒也骁勇,竟在箭雨中冲杀也不慌不忙,手中长枪转了几圈将箭矢统统打落。赵红药看得一时血脉上涌,心里飞速思忖,北幽有这号厉害人物? 若有,早该名扬天下才是。 偏偏对面阵中不见将军名号,只看到招展“姜”字旗。 但又不可能是国师姜郁时本人!若是国师,难道不去与燕王对垒,却跑来给她那么大的面子? 罢了,管他是谁。 干掉就是。 与其杀一堆籍籍无名的庸才,不如砍一个厉害的对手。 “一起上!冲啊——” …… 就在赵红药与敌军混战拼杀时,中路之上,何常祺和宣萝蕤亦正面对上了敌军。 兵刃交鸣。 仅仅是一个来回,长刀的余颤便让何常祺瞬间回到当年。那种第一次在演武场对战燕止时,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他是何等敏锐,马上吼道:“萝蕤小心!这家伙未必是活人!” 因为他根本不相信,这世上还能有第二个燕王那般强到不像人的活人。尤其是民生凋敝、士气低迷的北幽军中。 错身而过,何常祺拉起战马便回身再刺:“我来看他究竟是死是活?” 宣萝蕤闻言,心下默契,提起锁链助攻。 何常祺则趁着她攻势的空隙,长刀一挥,砰的一声打掉对方头盔。 “?!” 一瞬的迟疑。 若不是宣萝蕤大吼一声“笨蛋小心”,并用手中锁链及时挡住对方利刺,何常祺险些就因为那一个失神而被生生砍去一只胳膊。 好在他反应也快,提刀反击。 只是一边反击,一边忍不住毫无风度乱叫:“啊啊啊啊,我就知道!果然是个死人!” “我认得他,我见过他!之前在仪州战场上,他是南越那边的人!!” 虽然何常祺已不记得此人名字了。 但他绝对记得曾经与此人交手,后来还被燕王带着亲眼见证过这个人被斩首的戏码,他记得这张脸! 脸…… 但其实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光天化日之下,近距离看一个“活着的”尸将的脸。 之前几回,不是在夜深、就是对方完全蒙面。雁真也是在被大卸八块之后才看到的脸。 所以他从来不知道,原来“活着的”尸将的眼睛,居然是能动的! 甚至乍一看去,很像是一个目光淡漠的活人。要不是此人被打刚才击飞头盔是顺带露出脖子上,明显有一道被斩首后狰狞的蜈蚣疤痕,他都要怀疑自己的判断! 更令人膈应的是,对面尸将似乎也认出了他。 “是你……” 尸体居然还能说话!声音幽幽,像是从冥府之音。 “……” 一切太过毛骨悚然,那是一种只有身临其境才能彻底体会的芒刺在背。 何常祺只觉得胃里一阵阵上涌,手上长刀翻转,更如矢箭般疾刺向对方。 大白天见了鬼了!!! 而他其实怕鬼。没听过上战场还要和鬼打,实在是太令人不适,过于不适,反倒激发了一身逆鳞反骨。 反正……人也好、鬼也好,只要闭着眼打扁、打成肉泥就行了对吧? 曾经的手下败将,死后变强又如何? 西凉人不信邪,打的就是你! …… 西凉军兵分三路北上,最后一路的将领是师远廖。 此刻,他正带着队伍沿着满是密林的西路前行,一路都十分小心谨慎、瞻前顾后。 自从仪州之战后,师远廖被迫弄清了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西凉四大将军里,数他最好骗,数他最没策略,数他最容易掉链子。 也就是说,如果敌军想找西凉军的弱点,最可能被选中的就是他。 四个人中,会被敌军抓去做傀儡大僵尸的也是他。 ……这也太吓人了。 怎可能不让他提起一百二十分小心? 何况他这一路,旁边还都是阴森林子。可谓走得步步惊心,时不时就派轻骑和鸟儿出去侦查一圈,生怕前面有敌军埋伏。 结果,不出所料。 前方确实有埋伏! 还好他谨慎!!! 师远廖谨记了燕王“没把握就跑”的家训,马上叫停队伍。谁知敌军看到他想溜,一阵箭雨就追了过来。 师远廖只能一边带着队伍跑,一边气得青筋都在额角跳啊跳——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用箭的。战场用箭,阴险又没种。不然要是有种,怎么不敢正面对决? 偏偏且他这一辈子的故事,好像就是每次上战场都被用箭的坑,气得他边跑边骂。 第二波箭雨来袭。 他继续边躲边退,并不忘根据箭矢落地的位置,估算了一下敌军的方位和行进速度。 很快,第三波,第四波…… “有完没完啊?!” 明明他且躲且退已经成功把对面引过来了,按说只要对面攻击一停,他的队伍随时都能反击。 奈何对方好像箭矢不要钱一般,源源不断,没完没了。 “算了!跟我退入密林!” 好在身边就是密林,可是这无尽箭矢的最好遮蔽,一大片冰雪覆盖的松林非常适合骑兵躲入。 就算对方放火烧林子也不怕——此刻的风向,就算烧起来烧的是对面,烧不到他的方向! “好,他们追着咱们进林子了!” “马上兵分两路,一路跟我诱敌深入,一路迂回从侧包抄!” “是!” 马儿飞速掠过层林,师远廖整个胸腔里鲜血都在上涌。眼前地形也飞速掠过,他一抬眼,前面正好就是一个特别漂亮的山头。 伏击的好地方,转头就能干掉那群追兵! 这是他在北幽的第一战。 虽然答应了燕王要惜命,可谁又希望真的成为第一个夹着尾巴逃走的人? 他得打个大胜仗,让那群人不要小瞧…… 忽然,马惊了。 “?!” 那一刻,一切骤然变得很慢。 他在层林中看见了人影,看见了森林里有箭矢正对着他。 阳光照在雪白的弓箭寒芒之上,那刺眼的光芒。 而余光再看向之前看上的漂亮山头,那确实是极好的伏击处…… 敌人的伏击处。 “有埋伏……” “射。” 箭矢直中胸口,师远廖掉下马来,随即漫天箭雨“师”字旗倒下。 弓箭之后,是一个高挑的身影,沉重的黑色盔甲之下,师远廖只清到那人十分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