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就肯定不会是卷宗上写得那么简单,说不定方媛无意间发现的肖琴案很有可能会掀开这条黑色产业链的冰山一角。 不过,徐子轩没有发表意见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他在为罗涛案耿耿于怀,也有点担心如果支队把调查重心转移到潘建元案和肖琴案上,罗涛案说不定还会不了了之。 应该是看出了他心里的顾虑,唐延倾过身子拍了拍他的手臂,温声劝道:“轩哥,队里人手有限,现在只能把罗涛的案子先放放,毕竟谢展和张文佳这一起失踪,大家心里都不踏实,而且从本质上来讲,其实这都是一个案子。” 明白他说的在理,徐子轩“嗯”一了声,像只猫似的轻轻点了点头。 “好。”唐延一拍手随即把后续工作一并作了安排:“肖明,装着肖琴捐卵报酬的信封我已经带回来了,让技术科好好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还有,肖琴捐卵当天是在滨湖绿道附近上的车,调取那附近的全部监控,哪怕是一帧一帧的排查也要搞清楚面包车到底开去了哪里!夏雪,你和小墨一起,再深入挖挖潘建元的案子,记住,我们一定要抛开林海市之前的调查方......” 说话的时候,唐延其实余光已经注意到旁边的副支队长忽然朝自己转过了脸,他下意识想问怎么了,可自己嘴里的话还没说完,对方依然已经开口:“唐支队,你刚刚说什么?” “什么?”唐延一脸懵逼,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他深知徐子轩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打断别人:“轩哥,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徐子轩眯了眯眼睛,没头没脑地说:“你刚刚说的最后一句。” 唐延想想回答道:“我们一定要抛开林海市......” “不是。”徐子轩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和我说的最后一句。” 唐延莫名觉得他现在这表情......怎么有点不太自然,搞得他一时间也想不起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两人只能这么相顾无言地大眼瞪小眼着。 “嗯......”夏雪忽然插了句嘴:“徐队,刚刚唐支队说的是,从本质上来讲,其实这都是一个案子。” “对对对。”唐延这才想起来,赶紧点头。 “......从本质上来讲,其实这都是一个案子......”徐子轩脸色煞白,太阳穴也忽然一跳一跳隐隐作痛得厉害,这感觉就和在马路咖啡店第一次看到秦姗时一模一样。 “从本质上来讲,其实这都是一个案子。” 喃喃重复了一遍,直到身上有阵阵凉意传来,徐子轩却仿若无人般在众人迷惑不解的注视中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 求收藏求海星求打赏,评论是作者创作的源泉~ 谢谢大家?( ????` )~~ 第118章 Z省云中市,市公安局附近,抚琴湖畔。 说是湖,其实是由原来的一个臭水池塘改建而成的街头公园,湖边雕塑是传说中的云中三仙正在迎湖抚琴,“抚琴湖”的名称也由此而来,公园面积不小,自然也就成为了周围居民们闲暇时分休憩的好去处。 无论城市建设还是经济发展,都常年排名全省倒数几位的云中市,这里的生活节奏不仅没有省城平州市那么快,就连周边的安南、林海等市都比不了。 在这里,处处可见的并不是各种热火朝天的建设工地,反而是上了岁数的古树,长满厚厚青苔的屋檐和蜿蜒曲折的小巷,也没有摩肩接踵人潮汹涌的网红打卡地,而是三三两两坐在长椅上晒着太阳的街坊,或许还有一只伸懒腰中华田园犬和一只正舔着爪子的狸花猫。 云中,就仿佛是一座被世人遗忘的城市,或许正因为如此,许多来过云中的人都会说这是一个很容易让人动心爱上的城市。 当然,前提是忽略说不定正发生在某个隐秘角落的犯罪事件。 因此对于刚刚走到抚琴湖旁边的徐子轩来说,云中更像是DC世界中那个不断滋生黑色罪恶的哥谭。 傍晚时分,抚琴湖还挺热闹,有整整齐齐跳着广场舞的大妈们,有绕着湖边或慢跑或快走的健身族,有拉着二胡吹着小号自得其乐般与云中三仙一起“合奏”的老年乐团,当然还有笑得如朵朵向日葵般的孩子们。 徐子轩不喜欢这样生机勃勃的场景,这让他有种““枕稳衾温梦不回,闲居不怕漏声催”的错觉。 徐子轩又喜欢如此方兴未艾的画面,因为这同样会给他“官怠于宦成,祸生于懈惰,慎终如始”的警醒。 在湖边站了会儿,他转头找了个树荫下的椅子坐下。 这些感触,他曾说给安灏禹听过,安灏禹眨眨眼没心没肺地说我虽然不太明白,但我觉得你应该是闲得慌才会想太多。 他便笑着说,你同样也会给我这种错觉和警醒。 这些年过去了,侦破了那么多案子,看到了那么多阴暗,徐子轩渐渐明白人性的复杂永远不是人类自己可以窥视的。 闭上眼睛,他稍稍仰起头感受着夹杂着潮湿水汽的冷风,微微吹在脸上,尤其冰冷。 他要让自己渐渐睡去。 要在梦里推开那扇门。 莲子村灭门惨案的那扇门。 Z省云中市,某不知名处。 “我说过,大人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父亲,张文佳不该把杀万有德嫁祸给谢展,他是警察,徐子轩不会善罢甘休的。” “徐子轩不善罢甘休,不正合你意吗?” “我......” 银发男人打断了眼前这个人的解释,但眼里流露出的却是欣赏,年轻人有进取心也是好事:“你用秦姗当年杀死邱彬的方法杀死罗涛,不仅为你老师报了仇,还卸掉了张文佳唯一的臂膀,可谓一箭双雕。” “当年,您那么看好秦姗,以至于他的牧羊人没有最终驯化他还被您处置了。”年轻人抬起头,一双眼睛单纯得就像个无欲无求的普通人,回答得更是毫不犹豫:“他一天跟着张文佳,就等于放了个定时炸弹在您身边,我不放心。” 深深望着自己亲手创作的作品,银发男人是满意的,他微微颔首肯定道:“不得不说,你果然还是最让我放心的孩子。” “父亲,我只是不明白,你明明都可以放下徐子轩,为什么偏偏张文佳......” 为什么偏偏对张文佳放不下? 为什么这把年纪了还放不下一个年老色衰的女人? 年轻人的心中满是不忿。 “你是不是以为,”对于这个疑问,银发男人似乎没有感到自己的威严被冒犯,相反他倒像一位耐心教导孩子的家长般温然而笑:“我是想找个老伴过日子,才觉得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