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到,他好像很少看到傅叔叔的背影。这个既高大又强大的男人,似乎绝大多数都是以热烈的胸膛迎着他。仿佛随时随地,只要他需要,傅叔叔就会对他张开怀抱,抱住他。 想到这儿,沈安心底涌起一股无可名状的感觉,像是整个人沉浸在温泉里。晕头转向,又无比满足。 沈安的心砰砰跳着。 当远处的两人跟随着傅风宁走近时,沈安才看清楚两个人的样子。 傅风宁的爸爸身形高大,身着一件登山服,像电视上受过专业训练的探险者。 而他的妈妈,穿着极富民族风情的藏蓝色重工连衣秋裙,头发散开,只两鬓的长发向后松松地绑了起来,随意得仿佛只是为了不使它们挡住视线。可即便是随意的打扮,也掩饰不了她绰约的身段,以及不凡的气质。 傅风宁的妈妈像是油画里走下来的人物,看上去自由、浪漫、又潇洒。 很快,他们已经来到车旁了。 沈安一颗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 眼看着傅风宁拉开后备箱,把傅荐辛的背包丢了进去。沈安手指都开始打颤,他小心翼翼用袖子擦了擦鼻子和额头上的冷汗。 就听见傅荐辛「咦」了一声:“风宁,车里还有人啊?” 沈安吓得浑身一抖。 他觉得到这个时候,他得下车给傅叔叔的爸爸妈妈鞠个躬,问个好,然后再自我介绍一下。 可是,他的腿像是灌了铅,嘴巴也像是被强力胶水给黏住了。 芝兰闻声,透过后备箱也往前望了一眼,还没看清,后备箱就被傅风宁「啪」地一声合上了,傅风宁淡声道:“不要明知故问。上车。” 直到傅风宁坐上副驾,沈安看了他一眼,瑟瑟发抖的一颗心才稍微平稳了那么一点。 傅风宁伸手在手托的凹槽里拿出保温杯,拧开试了一下,递给沈安:“喝水么?有点烫,吹一吹。” 沈安无处安放的手连忙接住保温杯,抱在怀里。 身后两个车门同时被拉开,傅荐辛和芝兰一左一右,在后排刚坐稳,就看见他们的好大儿伸出一只手,在副驾一个瘦了吧唧的小omega头上揉了揉,声音温柔得让亲爸亲妈觉得他是中了蛊:“今天起的早,冷不冷?” “不冷……” 傅荐辛和芝兰相视一眼,憋着笑,一边轻手轻脚关门,一边利用各种反光的东西,试图窥看到副驾之人的尊容。 傅风宁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父亲母亲鬼鬼祟祟的样子,他轻轻咳了一声,道:“爸,妈,这是我的omega,他叫沈安。” 傅风宁说话的时候,揉着沈安脑袋的手就没有松开过,他看着沈安笑了笑,轻声道:“安安,跟伯伯和伯母问个好?” 沈安局促地捧着保温杯,肢体动作僵硬地转过身子。 他不转过去还好,一转身,就看见傅荐辛深邃的眼睛像猎鹰一样盯着他,而芝兰也含了笑意,目不转睛地把他望着。 两个人虽然闲云野鹤惯了,但是骨子里强者的威压却如有实质地存在,沈安这样单纯不谙世事的小omega,哪里能承受两个陌生霸总的同时凝视。 要不是他在傅风宁身边以后,信息素一紧张就往外冒的病症奇迹一样不治而愈了,现在面对这样的注视,一定又要崩。 沈安不愿意做个没礼貌的孩子,他硬着头皮,十分恭敬地道:“傅……傅伯伯……还有……伯母……您们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护着保温杯,笨拙地朝着后座弯了弯腰,像是在鞠躬行礼。 傅荐辛和芝兰瞬间瞳孔地震。 沈安不敢看两人,继续毕恭毕敬地道:“我叫沈安,我今年……十八岁了,我在……在SW图书馆工作……我……我……” 傅风宁眸色温软得不像话,见他实在「我」不出来,知道他大脑又宕机了,轻唤了声:“安安。” “在……” “好了,可以了。” 他把沈安摁回座位,重新紧了紧沈安的安全带。沈安小心翼翼看了傅风宁一眼,仿佛在说:傅叔叔,我说得好么? 傅风宁看着他温柔地笑了笑,奖励一般揉了揉他的头发:“坐好,出发了。” 沈安得到傅风宁的肯定,眼睛灿灿地,掩饰不住的喜悦。 后排坐的两人不可思议地对视了一眼。 傅荐辛想说些什么,但是他一个上位者的敏锐直觉,已经察觉到沈安害怕他们怕得不像话,尤其是害怕他,根本都不敢看他。他只是说了句:“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斟酌了下,没有过多追问什么。 倒是芝兰,她自从沈安转过头以后,眸子里的光泽就变得越来越慈爱温和。 尤其是看见沈安抱着杯子,笨拙地鞠躬,结结巴巴地问好,还顺带了个自我介绍,一颗心都被萌化了。 她也看出沈安说话的方式和正常人不太一样,眼神闪躲得厉害。 原本到嘴边的打趣,一骨碌地咽了回去。 他似乎有点理解,好大儿当初说的那句「我的omega胆子比较小,怕生」的意思了,当初他还觉得他向来冷硬的儿子,对一个omega百般维护,是不是有点过了。 但现在她看见了沈安,只想找个机会好好地跟儿子谈谈话,好好交待交待儿子对这种软绵绵的omega一定要悉心呵护百般疼爱,因为他们真的好像小天使啊! 一想到这样的小天使以后要给他们傅家生崽,芝兰看着沈安的目光都快化成水了。 迈巴赫缓缓行使,芝兰从挎包里掏出一块手工巧克力,她直觉这种小omega会喜欢!她身体前倾,把这块精致的巧克力往前递了递,拿捏着声音的语调:“沈安,起这么早,没有来得及吃早饭吧?吃块巧克力垫垫?伯母在P国的时候,亲手做的。” 沈安受宠若惊,连忙手忙脚乱地去接,一边接,一边语无伦次地说道:“谢……谢谢伯母……” 芝兰欢快地笑了两声,试图跟沈安拉家常:“你伯伯是个老顽童。本来伯母的意思是,就按照跟风宁约定好的时间回来。哪知道这个老顽童非要提前来,要给惊喜……是不是弄巧成拙,给安安带来了惊吓?” 芝兰说话的语气相当温柔,十分有情绪渲染力,才说了两句话呢,称呼就从「沈安」变成了「安安」。 沈安急得摆手:“不……不会……” 说完,他迟迟顿顿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一道古怪的光,提醒着他哪里有些怪怪的。怎么看这位伯母说话的样子,好像早就知道傅风宁身边有个他一样。 但是以沈安现在的城府,和此时的紧张,完全没有余力做出更多分析和考虑。 芝兰和傅荐辛对视一眼,两个人的默契程度,完全可以读懂彼此眼神里未尽的话语。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