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甩长长的猫尾巴。 “不成不成,我得瞧瞧。”顾昭伸出魔爪,抓着卫平彦的爪子捏了捏,又掂了掂大白猫。 卫平彦一把拍掉顾昭毛手毛脚的臭手,猫儿眼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又来这一招儿! 表弟每次都这样! 说要看自己爪子有没有踩到泥巴里,其实就是为了捏它的手。 卫平彦:“喵喵喵。” 捏捏捏,有什么好捏的! 顾昭哈哈笑了一声,从屋檐上翻了个身,身姿轻巧又利落的落地。 “就是很好玩嘛!”顾昭无辜的看了一眼卫平彦,不忘讨伐,“表哥真小气!” 赶着卫平彦被惹毛之前,顾昭挥了挥手,道。 “成,不和你瞎说话了,你在家里乖乖的别乱跑,我给家里的大猪二猪找食去。” 说完,顾昭出了院子,身影很快便不见。 卫平彦收回目光,三角的鼻子哼了一声。 到底是谁整日在外头瞎跑了? 表弟还不听话! 姥姥明明说了,家里的猪不许起名儿,表弟取了大鼾二鼾不成,现在还要叫大猪二猪! …… 顾昭出了院子,一路朝六马街的听雨楼走去。 路上,她经过张家的院子,正巧见到江葵娘和张庆喜往板车上装藤箱。 顾昭停下脚步,“庆喜哥,阿庆嫂子。” “哟!是顾小郎啊!”江葵娘回头,热情的和顾昭打着招呼。 旁边,张庆喜也咧嘴笑了笑,他好像想起了什么,赶紧又往屋里去,再出来时,手中已经提着一竹篮的柿子。 江葵娘接过,将篮子递给顾昭,神情颇为懊恼。 “对对,这事儿差点忘记了,我们说了要请你吃柿子的。” 顾昭接过,笑了笑,“那我就不客气了。” 江葵娘:“不客气不客气!” 板车上装了三个藤箱,张庆喜也不用草绳捆扎,直接推着板车往河岸边走去,那儿停泊着一艘渔船。 顾昭好奇:“嫂子,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江葵娘喜上眉梢,“你庆喜哥在靖州城市集里寻了个档口,他和元伯又要捕鱼又要卖鱼获,忙不过来嘞!这不,我就过去搭把手。” 说着这话,她眼里都是对未来生活的憧憬。 顾昭四处看了看,“牛娃呢?” 江葵娘:“他也一道去,到时放到私塾里学些东西,要是不是这块料,以后跟着我们捕鱼杀鱼也是成的。” 顾昭看着爽利又干脆的阿庆嫂,听着她快言快语说话,就像大珠小珠落玉盘一样脆响。 顾昭的唇边带上了两分笑意。 对嘛,阿庆嫂子就得是这个模样。 末了,江葵娘顿了顿,眼睛瞧了瞧院子里头,叹了口气。 “这次我那公爹婆母做事不厚道,你庆喜哥说了,他隔几日回来瞧一次,毕竟是他老爹老娘,他孝顺也还是要孝顺的,就希望像老话里说的那样,远香近臭,回头啊,他们也能念一点我的好。” 顾昭点头,“是这个理。” 江葵娘:“对了!” 她从荷包中掏出帕子,递到顾昭面前,笑道。 “顾小郎,我想请狐仙做保家仙,你帮我写写这字吧,回头我带去新屋舍糊好。” 顾昭爽快,“成。” ...... 狐毛中的妖力化在浓墨中,顾昭微微沉吟,提笔在黄纸上写下供奉二字,紧着又写了胡八的名讳。 最后,她在最底下写了保家仙之位这五个大字。 墨渍上闪过一道幽幽的光,倏忽又沉寂。 顾昭将纸折了折,递过去,“好了,阿庆嫂子,到了新家坐西朝东的糊上,别对着门和窗棂就成。” “哎!”江葵娘应下,“多谢顾小郎了。” 这时,张庆喜又推着板车回来,远远的便喊道,“葵娘,快些来帮忙,咱们得走了。” 江葵娘应了一声。 远远的,顾昭还听到阿庆嫂子的婆母和庆喜哥抱怨,“怎地都要去靖州城了......葵娘也得跟着去,家里的活儿谁忙?” 张庆喜:“找银子啊,你是不知道档口多忙,葵娘手脚利索,有她帮着,我也能稍微歇歇,家里有你和爹,我们放心着呢。” “再说了,娘你喜欢大镯子,爹喜欢抽好的烟丝,这些都要花银子嘞!” 孙氏:...... “去去去,都忙你们的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哼哼。” 张庆喜乐呵呵的笑了两声,没有搭话。 风将只言片语吹来,顾昭笑了笑,抬脚继续往前。 分开也好,阿庆嫂子都说了,远香近臭嘛! ...... 六马街,听雨楼。 周旦袖子挽得高高的,领着顾昭往后厨方向走去。 “喏,这便是这几日客人剩的饭和菜。” 顾昭探头瞧瓮缸里头的食物残渣,嘿,别说,味道还挺大的。 周旦让顾昭瞧了一眼,也受不住这怪味,赶紧又用木板将瓮缸盖紧。 他捏着鼻子开了窗棂,待味道散开了,这才好奇道。 “昭哥,你找这个作甚啊?” 顾昭:“喂猪啊,我养了两只黑猪,这潲水,旦哥你都给我留着,回头杀猪了,我给你送猪肉条过来。” “嘿嘿,那敢情好。”周旦也不客气,“你给我送蹄髈吧,小妹喜欢吃。” 顾昭斜睨了周旦一眼。 周旦心虚的挠了挠自己的脑袋,“那啥,小妹太瘦了,吃点蹄髈补身子。” 周旦口中的小妹便是华落寒,以前因为华家的掠运纳煞,她一身皮肉格外的胖,如今跟着周大千掌柜,唤做周菲舟。 顾昭也不多言,只是意味深长道。 “旦哥,菲舟妹妹知不知道那毛绒绒又黑乎乎的大娘子,二娘子,三娘子......还有温柔的六娘子啊。” 周旦想着自己当初和顾昭说的,六位娘子一起来,做鬼也畅快的胡话,当下便皱巴了脸,讨饶不已。 “胡说,我那都是胡说的。” 顾昭哼哼了两声。 周旦连忙转移话题,“昭哥,我方才没有看到你推板车来,这东西,你打算怎么拿回去?” 这潲水确实不好拿。 旁的不说,单单这到成人腰间的瓮缸就死沉死沉模样,再加上里头半瓮缸的潲水,这可不轻呢。 顾昭掏出符箓,“莫慌。” 随着符箓贴上,周旦眼睁睁的看着这半人高的瓮缸成了个小碗模样,随后,顾昭又寻了个食篮,将那变小的瓮缸放进去。 周旦目瞪口呆:...... 好半晌,他才找回了说话的舌头,想了半天,吭吭哧哧的将话说了个囫囵。 “昭哥,你怎么能用仙家之法做这等事呢?” 周旦面露沉痛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