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上头并不存在的尘土拍去,又拉扯整齐,这才道。 “大人派人来唤你了,应该是有要事,快快,阿奶给你准备了热水,就在灶房里,你赶紧洗簌洗簌,紧着跟着那小哥去府衙瞧瞧吧。” 老杜氏有些担心,“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她会这么说也不意外,顾昭在州城当值已经有好一些时日了,平日里,潘知州从来没有派人相唤过,就连点卯都不强求顾昭。 眼下,他吩咐人找来家中,应该是有要事相商。 …… 顾昭算了算日子,心里有了底,她侧头瞧见老杜氏的神情,抓过自家阿奶的手,轻轻拍了拍,宽慰道。 “没事没事,我想应该是京里来消息了。” 老杜氏诧异,“京里?” 见顾昭点头,她好似想起什么,恍然道。 “啊,是你说的谢家庄那事。” 顾昭:“对,算算日子,应该是为了这事。” 老杜氏想起那整个村庄的人都被恶道人害了,嘴里说了句造孽哦,紧着就催促道。 “那你更得快一点了,别让大人等急了,要是大人急着出发,你捎个口信回来也成。” 顾昭失笑,“哪里这么赶,回家一趟还是成的。” …… 来人是潘知州身边的小厮,顾昭见过几次,知道他叫做观言。 瞧见顾昭,观言连忙站了起来,和顾昭打了声招呼,接着就将来意表明,言简意赅道。 “顾小郎,京里来消息了,陛下准许大人进京,大人让你带上东西,申时在府衙门口相见。” 顾昭点头:“好,我申时一定到。” 观言传完消息,起身便要走。 时间紧迫,顾昭想着府衙应该事情颇多,就没有多出言挽留,送他到大门处便往宅子里走。 老杜氏迎了过来,瞧见顾昭没有出门,还有些意外。 “怎么说?你不一道去府衙吗?” 顾昭解释:“大人让我申时到府衙,到时一道出发,阿奶,我一会儿出门后就直接跟大人走了,你和阿爷姑妈在家里,要照顾好自己。” “我前些天已经托了小井姑娘和谢公子,我不在这几日,它们会帮忙瞧着州城,要是事情很急,你就去老井那儿燃三根香,再念叨念叨,它们会听到的。” 老杜氏嗔道,“嗐,能有什么事儿啊?” “我瞧你前些日子在咱们宅子的围墙根脚旁走来走去,又是念叨,又是埋符的,说是什么八方护宅符。” 顾昭:“是镇宅八卦五雷符。” 老杜氏一拍脑门,懊恼不已:“对对!就是这个!瞧我这记性,才听了两天便忘记了。” 顾昭失笑。 老杜氏宽慰道:“你不是埋了镇宅八卦五雷符了吗?你放心,我们夜里不乱走,就在家里歇着,哪都不去。” 想到镇宅八卦五雷符,顾昭放心了一些。 这符箓是她参悟流云,将悟到的镇宅符和雷符相改,这才绘制而成的符阵。 此符阵有八道灵符,道道不同。 前几日,她于深山中寻了一株千年柏树,以元炁和它交换,换了一截柏树枝回来。 松柏乃是吉树,尤其于镇宅一事上有极强的功效,便是坊间百姓也知,魑魅魍魉中的魍鬼性喜食人脑,这柏树便是它的克星。 是以,许多人会在家中院子里种上一株松柏。 便是屋舍小的人家,也会养盆小小的松柏树,搁在廊檐下,既是好看,更是辟邪。 …… 经过炮制切片,松柏树枝被做成柏板,镇宅八卦五雷符箓刻在这柏板中,最后,顾昭依着八卦之位,依次落下这八道不同的镇宅符。 离卦为南方、巽卦为东南、震卦为东方、艮卦为东北、坎卦为北方、乾卦为西北、兑卦为西方、坤卦为西南。① 在最后一处方位的符箓落下时,甜水巷的顾宅倏忽的起了莹光,光彩大盛,带着煊赫之势。 那一刻,游蹿在靖州城角落里的魑魅魍魉心惊不已,不过好在,片刻后,这光亮又沉寂了下去。 眼下虽然是寻常模样,不过,要当真有那阴邪之物不长眼的来顾宅撒野,这镇宅八卦五雷符会让它知道,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 …… 老杜氏摆手,“你别担心我们,倒是你,自己出门在外更是要小心,三餐要按时吃饭,别仗着自己修为好,就不吃饭也不睡觉。” “是人,他就得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知道没!” 顾昭听着老杜氏的絮叨,心里熨帖。 “阿奶,我知道啦。” 老杜氏瞧了瞧天色,“好了好了,不唠叨你了,你等一等,奶奶给你拿些银子去,都说穷家富路,出门没点银子怎么成?” 顾昭:“哎!我也给你们带京里好吃的。” 老杜氏抿唇笑了笑。 孩子就是孩子,去一处地儿,最先想的便是那处好吃的。 “好,别忘了给你阿爷带一些好酒,他事多,要是不给他带,回头该说咱们昭儿偏心眼了。” 老杜氏摇头,“老小孩,老小孩,这越老,脾气咋反倒作上了?” 顾昭好笑,“成,你给阿爷说一声,我还给他带京里的话本子。” …… 这厢,顾昭被阿奶念叨不舍着,那厢,州城府衙里,潘知州也在不放心自家的小子。 他一会儿交代管家瞧着少爷,别让他只知道做功课,偶尔也要放松放松,回头身子骨熬坏了就不妥了,一会儿又紧着让潘寻龙不可乱跑,不可胡来。 当真是操碎了一颗老父亲的心。 潘寻龙眼巴巴的瞅着潘知州,“阿爹这么不放心,不然揣着儿子一道去吧。” 潘知州哭笑不得,“还揣呢,你都多大了?阿爹踹你还差不多。” 潘寻龙悻悻,哼,他越大爹越凶,真烦! 潘知州温声:“好了好了,这次进京,阿爹除了要述职,还有要事要办,带着你,旁人该说闲话了。” 说罢,他颇为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 潘寻龙瞧了他爹一眼,只见他两鬓微微有些霜白,眉头拧皱着,似有无数的操心。 因着这段时日的忙碌,就连以前他投喂出的一点点肉也消下去了。 哎,他爹也是个憔悴的老头子了。 潘寻龙心酸得厉害,推着潘知州在官帽儿凳上坐了下来,伸手便朝潘知州的脖颈按去,亲昵道。 “阿爹别操心我了,有俞管家和阿娘管着,我又不会少吃少穿,哼,你不带我便不带我,等两年赶考了,我自个儿去京里。” 潘知州被按得舒坦,闻言哈哈畅笑。 “成,我儿好志气,到时咱们潘家一门双进士,也是一则美谈。” 潘寻龙鼻子哼哼,“那是自然,阿爹,你就等着吧。” …… 潘知州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