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问起这次跟傅岭南见面的事。 林佑南撇撇嘴,有点不高兴的样子,“放心,不会惊动到我妈妈,我偷偷带你去见他。” 马上就要过年了,林项宜把傅岭南从医院接回家。 只要回到家那就是林佑南的天下了,没人比他更熟悉那栋别墅。 林佑南说,“家里有我一个秘密通道,我每次想出门都是从那儿跑出来,到时候你乖乖跟着我。” 沈关砚对林佑南生出无限感激,摸摸林佑南的脑袋,真诚道:“谢谢你,我请你吃糖。” 林佑南皱皱鼻头,“我才不要吃糖。” 沈关砚问,“那你想要什么?” 林佑南想了想,一时想不出来,“先欠着吧,你现在先陪我拼一座军事地堡,我要把地球炸了。” 沈关砚:“……好。” 沈关砚跟林佑南从他的秘密通道进入别墅。 林佑南正面去支开傅岭南身边的看护,而沈关砚从侧面切入。 正午过后的阳光有些稀薄,透过层层叠叠的花藤,在傅岭南身上落下斑驳的光影。 他坐在轮椅上,穿着一件黑色的羊绒毛衣,腿上盖着条驼色的毛毯,捧着一本书正在看,眉目俊美,神色却倦淡。 沈关砚不自觉停下来,生出一种近乡情怯的忐忑。 傅岭南似有察觉地抬起头,望着不远处站着的漂亮少年,手指动了一下,将手里的书合上。 “沈关砚。”他开口准确无误地叫出来沈关砚的名字。 沈关砚耳朵麻了半只,仿佛一台年迈老化的机器,先是点头,而后才慢腾腾朝傅岭南走去。 不等挨近傅岭南,沈关砚脸已经红了一大半,实在是太紧张了。 傅岭南说,“坐吧。” 沈关砚坐到傅岭南对面,局促地张张嘴,开口才发现声音哑得不像话,“你的身体……” 傅岭南唇边含着淡淡的笑,“好多了,谢谢你的关心。” 很官方的客套,沈关砚以前见傅岭南用这种口吻跟不熟人的说话,喉口一阵阵发涩。 他把头摇了摇,吃力地说,“……没事就好。” 气氛静了几秒,傅岭南再次开口,“我听云斯提过你,他说我们是恋人,很抱歉我不记得了。” 沈关砚忙说,“没关系,我,我也很抱歉现在才过来看你。” 他话说到一半,傅岭南忽然抬起手,从沈关砚头发上摘下一片柳叶菊的叶子。 沈关砚碰了碰傅岭南摸过的地方,心里有些尴尬,因为他不是从正门光明正大进来。 傅岭南捏着那片叶子,“听云斯说你是弹琴的。” 沈关砚点了一下头,“嗯。” 傅岭南:“他让我看过你几个视频,弹得很好听。” 沈关砚:“谢谢,如果你喜欢听,有机会我弹给你听。” 傅岭南应了一声好。 因为傅岭南没了过去的记忆,他俩之间总是萦绕一种若无若无的疏离,好像回到最开始的时候,说话也很客气。 沈关砚说不出来的失望,但见对方精神恢复得很好,他安心了很多。 只聊了七八分钟,沈关砚不敢多待,怕被林项宜发现他来了,到时候林佑南都得跟着遭殃。 临走的时候,沈关砚见傅岭南手里还拿着那片叶子,又看庭院周围很干净,于是说,“我帮你扔了吧。” 傅岭南:“不用了,谢谢。” 沈关砚努力笑笑,“那我先走了。” 离开别墅,沈关砚陪着林佑南玩了一下午,又跟他去商场买了几个漂亮的小发卡。 当天晚上,沈关砚坐林佑南的私人飞机回去跟沈书雅过春节。 除夕夜里,沈关砚在房间辗转反侧,最后眼睛一闭,把过节的祝福短信发给了傅岭南。 很快傅岭南也回了他一条,除夕快乐。 沈关砚躺在床上看了好久,盯得眼眶都发涩。 裴云斯知道沈关砚见到了傅岭南,红娘的劲头再次冒出来,怂恿沈关砚再把傅岭南追一遍。 之前那么顺利就把人搞到手了,这次的攻略任务绝对不难。 毕竟傅岭南只是失了一个忆,不是换了一个芯子,闷骚还是那么闷骚,口味偏好也绝对不会变。 但今时不同往日,现在不仅有林项宜这个拦路虎,还有傅启卿这头恶狼盯着沈关砚。 再加上西朗弗打来电话,沈关砚要提前闭关训练,没有时间围在傅岭南身边,让他重新爱上自己。 现在沈关砚每天的大部分时间待在排练厅,私人时间闷在宿舍,琢磨他跟傅岭南的感情。 听说京都突然降雪,沈关砚才敢给傅岭南发一条提醒加衣的问候短信。 傅岭南是一个温和体面的人,每次都会回复沈关砚。 但从傅岭南简短的回复里,沈关砚品不出任何暧昧与不同。 他想就算不是他发的,傅岭南肯定也会这样回复,他现在在傅岭南眼里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只有练琴的时候,沈关砚才不会想这么多,因此他练习的时间越来越长。 一个月后,林佑南邀请沈关砚再过来玩儿。 林佑南倨傲道:“我叫你过来是跟我玩,不许你中途提傅岭南,但如果你把我哄高兴了,我可以再让你见见他。” 沈关砚立刻同意了。 在他休息的时候,林佑南乘私人飞机过来接他。 沈关砚怕这样大张旗鼓林项宜会发现,林佑南不以为然,“她忙得很,从来不管我去哪儿。” 沈关砚忽然有些心酸,揉揉林佑南又长了一点的卷发。 陪林佑南在迪士尼玩了两天一夜,高强度运动让沈关砚的双腿都打软,林佑南精力丝毫不减。 听说沈关砚只有半天的时间了,明天上午还要回去练琴,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带他去了别墅。 这次仍旧从秘密通道爬进别墅。 来之前沈关砚给傅岭南发了消息,傅岭南说他现在在客厅。 林佑南弄出很大的动静把人吸引走,沈关砚顺利绕行进客厅。 林佑南应该是撑不了太久,沈关砚想看一眼傅岭南,问问他的近况就走。 进到客厅,中央摆着一架很新的三角钢琴,傅岭南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书。 沈关砚绕过钢琴,听到动静的傅岭南侧头看过来。 沈关砚是一路跑过来的,额角沾着细汗,眼睛水润乌亮,极力压抑着喘息,导致胸口起伏得很厉害。 傅岭南递过来一杯水,“下次可以从正门进来。” 沈关砚顿时羞赧,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林项宜不同意他俩的事。 以傅岭南现在的认知,林项宜是亲人,而他只是一个不熟悉的恋人。 傅岭南又说了一遍,“从正门进来吧,不会有人拦你。” 沈关砚诶了一声。 傅岭南抽出两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