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脆直接认爹吧。 沈玉耀直接开口道:“在诸位商议朝廷大事之前,有一件小事,孤想要先处理,陈御史,听闻孤不在京城的这些日子,陈御史对孤颇有些意见,今日孤回来了,怎么不出面与孤说说呢?” 点名道姓,直奔主题,不耽误大家的时间。 沈玉耀自认非常的善解人意。 但是落在陈明眼中,就是这位太女过于咄咄逼人了。 为什么突然说起此事来? 如果今日沈玉耀不是以摄政太女的身份走到上位,陈明必定要当着皇帝的面参沈玉耀一本,但现在沈玉耀是摄政太女,她手中掌握的权力极大。 这个时候冲上去,无异于以卵击石,沈玉耀就是直接将人革职,陈明都毫无反抗之力。 陈明出列,脑海中想了无数种应对的方法,开口先为自己请罪,“请太女恕罪,臣之职责所在,便是要将民间的声音告知于陛下与诸位大臣,以免陛下闭目塞听,并非针对太女。” 怂! 几个之前跟着陈明嚷嚷的欢的大臣在心里骂了一句,他们之前怎么不知道,这个陈明竟然如此能屈能伸! 他之前在朝堂上不是很神气嘛,谁都敢参一本,谁说话他都敢反对,怎么现在突然变得这么怂了! 陈明之前敢说,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怎么说,皇帝都不可能将他如何,甚至还要防着他死谏,毕竟皇帝太看重名声了。 可太女这个人,从之前逼杀敬王的行为就可以看出,她根本就不在乎名声如何,还有后来连夜斩杀朝廷命官,她什么事儿干不出来啊? 命只有一条,陈明不想赌命。 “原来如此,孤倒是听说了一些声音,那些人认为,孤命禁军杀了包庇逃犯的县令,乃是嗜杀之举,不知陈御史如何看?” 太女今天就一定要揪着这件事不放吗? 陈明在朝堂上多年,从来只有他堵别人的嘴,何曾让别人堵过他的嘴?谁不是见到他开口都要先抖一抖,生怕自己老底被他给抖出来。 结果碰上了一个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的太女。 “那丁县令毕竟是朝廷官员,归吏部管辖,他若是有罪也应该上报吏部……” “陈御史的意思是说,此事吏部尚书知情不报?” 沈玉耀的目光移向一旁看热闹的于数。 于数万万没想到,这火烧着烧着还能烧到他身上来! “殿下!臣冤枉,那芦苇县县令并非通过科举入朝,是当地自荐的里长,且上任不到半年,臣连人都没见过,如何能知晓他干出此等天理难容之错事?陈御史,此人乃是包庇朝廷要犯的罪人,陈御史为罪犯辩护,立场不正吧?” 于数之前在吏部做侍郎,他也是个老臣了,此刻自然是不可能任由陈明往他身上泼脏水。 陈明暗暗叫苦,他哪儿有那个意思啊? 明明是攻击沈玉耀的话,怎么沈玉耀转头就扔到别人身上,让别人当刀,与他对着干了! 狡猾,真的是太狡猾! “于尚书,相信陈御史没有那个意思,他只是单纯的认为,孤杀人不对。并不觉得,郑家死囚从狱中逃脱,有任何问题。” 于数闻言,冷汗唰的一下就下来了,陈明同样脸色难看起来。 当初负责抄家的是大理寺卿,负责定下死刑的是刑部,执行者乃是京兆尹府。 也就是说,最后负责执行的是吏部的人。 第78章 “殿下恕罪,此乃我等疏忽,郑氏死囚逃脱一事,需仔细调查经手人员,还请殿下息怒。” 江朱韬出面,为于数求情。 随后石炳生也出面,同样是为于数求情。 一来是因为当初抄家一事是他们盯着的,此事他们多少都有些监察不严之罪。 二来于数的儿媳是石采薇,他们三家都有姻亲关系,能帮则帮。 沈玉耀说话时没有任何愤怒的表情,甚至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乍看之下十分温和无害。 可满朝文武并非第一日与沈玉耀打交道,深知这位太女的无害只是外表,并非本性。 实际上她极为不好应对,比皇帝要难对付的多。 朝堂上君臣之间门的关系,有时候很亲密,有时候又是敌对的,一旦有一方弱势,那必定是东风压倒西风。 皇帝和臣子们二十年才彻底磨合好,现在沈玉耀才刚上来,众臣摸不清她的路子,会更忌惮她一些。 如果她流露出软弱,或是表现的很无能,那这朝堂上就不是她这个君主说了算了。 沈玉耀很清楚此事,要不怎么在官场上,有新官上任三把火的俗语,必须上来就将这些心高气傲的大臣镇住,她才能自由做事。 江朱韬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沈玉耀不可能同意,她回京就没想着将此事轻轻放过。 陈御史不来惹她,她也会主动提及的。 “孤自然是息怒的,毕竟罪魁祸首已然被枭首,头颅我都带回京了,打算明日悬挂于城楼之上,让天下子民看看,包庇朝廷要犯,知法犯法的官员,都是什么下场。” “太女不可!” 沈玉耀此话一出,立即点燃了所有官员的怒火。 “太女怎能将一朝官员的头颅挂于城楼之上!” “是啊,士可杀不可辱,读书人读圣人书,为官为士人,士人不能如此对待啊!” 沈玉耀杀人就杀了,很多官员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是将头颅挂在城门楼上,这事儿不能让沈玉耀干。 他们答应,天下的读书人都不答应! 除非沈玉耀一点儿名声都不要了。 名声?沈玉耀想说,名声值几个钱。 她有好名声,她有一身好品德,是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还是能让国家迅速走上工业化啊? 亦或者是她是个仁君,于是大庄国内能处处风调雨顺,官场清明,粮食增产,国库的钱能一日比一日多? 以上这些,名声都做不到。 所以这名声,不过是那些士人用来桎梏她的工具,正着说反着说,他们都有理。 因为舆论的喉舌就掌握在他们手中,他们常用舆论倒逼君主做出违背法治的决定。 挂城楼于法无关,但一个罪官挂了城楼,那些想要效仿此举的人就得掂量掂量,想想自己有几个脑袋能这么干! 这叫杀鸡儆猴! “诸位,你们可知在芦苇县附近有一个码头?” 群臣激愤,但他们还没有到完全丧失理智的时候,沈玉耀一开口,他们还是闭上了嘴,听沈玉耀的话。 码头? 这还真不知道,那么偏僻的小地方,怎么会有码头呢? 秦国相开口说道:“殿下,我大庄建国之前,芦苇县乃是一豪商的庄子,豪商走水路贩卖货物,是情理之中。”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