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装,吸取那日的教训,从脖子到手指,她都有做伪装。 毕竟是要出门的,慎重一些为好。 从他们出了刺桐镇的城门,又行了一盏茶的时间后,这边就都是戈壁滩了,也不是纯沙漠,就是自然环境恶劣,风沙大。 越往里面走,沙子越多,风沙更大,直至人迷失在其中。到了最里面马儿就走不了了。 好在当初褚如初并不是掉落在最深处。 看着戈壁滩的天空,褚如初被风沙吹的眯起了眼。 越君霁递来一个三角巾,“把脸包一下。” 褚如初摇摇头,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她的防风口罩。她此行带上了自己的全部家当。 若是能够回去呢,她知道这个几率肯定很小很小,可是不看一眼。不甘心。 一行人又走了一个多时辰,考虑到褚如初在,越君霁决定先扎营休整。 在几颗荆棘丛下简单扎营,没有开火,都在啃干粮。 褚如初吃的是肉干,她这几天早上吃肉糜,晚上吃肉干,兴致不大。 下巴都更尖了,在一双大眼睛下,显得可怜兮兮的。她今天皮肤粗糙,眉毛浓黑,嘴唇画成黑紫,脸上还点了一些痣。胸部被紧紧束起,纤细的腰肢也缠了东西,看起来就像一个清秀的少年。 “吃这个。”越君霁看她难以下咽,拿了一个绿色的东西过来。之前就看他拿着刀子在削皮。 褚如初伸手接过,这长长绿绿的东西。 这是莴苣?她怎么看都像是莴苣。 周围的侍从们羡慕的看着褚如初手里的莴苣,这可是京城传过来的,刺桐镇虽然不稀奇,但是卖的很贵,这么一小根的价格都可以买一坛子美酒了。 “直接吃?”褚如初疑惑的问。 “嗯,没带什么水果,先吃这个垫垫。”越君霁递到她的唇边。 褚如初捂住嘴巴后退,“不,我不要。你吃!” 她又不是牛,生啃莴苣算什么。而且这玩意怎么能和水果相提并论,这是蔬菜呀。煮熟了她喜欢,当水果啃不行。 她不吃,越君霁自己三两口吃了,同时把这个莴苣排除出了她的日常食谱。 “你不怕我这一去不回?”褚如初突然说。 “你要反悔。” “不,我不是这个意识。”褚如初解释道。 “我不是正常途径来到这里的,你不怕我突然回家?”她提醒他,她的出现并不正常。 原来是说这个,越君霁又躺回去,他躺着的地方有一层浅浅的草皮,他屈着长腿,闲暇惬意。 “冥冥中自有天意,你能安全的来到这里,就是天意。”他说道,语气清淡,声音略微沙哑。 “你回不去的。”他笃定。 那日他们一起过来的人,都穿着类似的衣服,就她毫发无损的活了下来,这是奇迹。可是奇迹可以出现一次,又怎么可能在同一个人身上出现第二次。 就算可以回去,他也不许,越君霁倔强的抿着唇。 褚如初吃饱了也躺在他身旁,“我来这里的时候,我们的世界漫天华彩,红的、蓝的、紫的、绿的,各种颜色的霞光,流水浮动一样,变幻莫测,神秘绚烂至极。” 她用手比着,滑动一道道线条。 “世间还有如此奇景,真想一观。”越君霁说。 “这是极光,我就是被他们带到这里来的。你从未在克塔尔见过?” 他摇头,“闻所未闻。”她的出现本身就是奇迹,是上天带给他的礼物。 他的手臂伸长,把她圈进怀中,柔声道:“我带你来这里,只是因为我们很快就要搬走了,最后带你来看一次。以后你想来都没有机会。” “要去哪?”褚如初问。 “去京城。”越君霁说。 京城呀,也行。她在这里也没有真正的家。四海为家,走天下,多跑跑正合她意。 原先想着若是这一趟没有任何收获的话,她也要到处走走的。 褚如初靠在他的肩头想着,远处传来了哒哒的马蹄声,漫天的沙尘随着马儿的跑动飞舞起来,他们透过风沙看着一群人骑马跑近。 “贤弟,怎么今日有兴致带人出来跑马?”闻浩舟坐在马上爽朗笑问,身后跟着一群人。 他的视线重点在褚如初的身上掠过,眼眸深处火烧般炙热,视线一转而过。 “越公子,好巧。”闻山也上前来打招呼,今天他也来了。 哪里有这么多巧合,闻浩舟是听闻越君霁带人出门了,特地来堵他的,或者说是堵她。 他神经病归神经病,可是天生直觉准,也可以说是野狗一般的直觉吧。这么个女人出现在他的地盘怎么不留一些蛛丝马迹。 何况他几次与她擦肩而过。 他的视线落在她的防风口罩上,眼里是惊喜和确认。 要说他是怎么发现褚如初的,这还得从朱六提起,闻浩舟在家被关禁闭的时候,他手下的人拿着这个月的上供银子来了。 他纵容手下收取人头税,逼迫良民卖身为奴赚点零花钱。本是小打小闹,不过总账时,手下说起,他们都盯上一个穷小子的,哪想那小子运气好最后关头掏出了银子。 他的人好奇,去查了一下,才知道他卖了一个人到春风苑。 之后春风苑就传出了拍卖女人的消息。 这可是个大消息,手下马上就告诉闻浩舟了,然后闻山又来说,越公子在城外还藏了一个小官人。 闻浩舟听到这个消息就起了疑。 然后对了一下朱六的住址是在琼花巷,当初他在越府门口追赶的人,就是消失在琼花巷。 闻浩舟是不是可以大胆的猜测一下,当日,那个在越府门口的就是一个女人。越君霁为了掩饰家中的女人,找了一个小官人来敷衍他。 他说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呢。越君霁那么好说话,简单让他看到了人。 明明平日里最讨厌小官人,不好南风的人,突然有一天,千金买一笑,宠那人宠上天。 当日拍卖也是,他来了一下就消失了,接着就是京城那小子被人截胡。 这一桩桩的,他越想越不对劲,瞅着他爹出门了。逼着闻山带人就追了出来。 他要亲自确认! 现在亲眼看着当初他追赶着的人带着那个奇怪的口罩,还有背包,如今又出现在越君霁的身边。 他惊异,狂喜。 褚如初皱眉,搞不清楚这个神经病的意思。她确定自己的妆无懈可击,就是这一路的其他人都没有起疑,只是觉得自家公子怎么会突然那么宠一个小奴仆。 莫非,他是认出,她是他那晚追赶了的人了。 褚如初只能这样想,其实那晚天色很暗,也有可能是认出她的背包了。 “你来做什么?”越君霁坐着淡淡问。 “带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