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顾柳眼睛一翻,立马也倒了下去。 厚此薄彼? 那是不存在滴! * 人鸟寂静,夜间的雾气慢慢升起、凝聚。 叶片边缘不多时便挂上了一颗颗小水珠。衬得那地里的白菜像水中碧玉,愈发苍翠欲滴。 丑时。 鸡第一次打鸣的时辰。 云潇院的鸡棚里,已经有一个蹴鞠大小的身影走动了。 它翅膀极为有力,先是拼命拍着上了不算高的棚顶。然后轻松跳起,越过近在咫尺的围栏落在了外面。 院子中,细微的撕裂声不断。从丑时,一直持续到了卯时。 晨起。 阿饼最先出来。 他提着灯笼,闪动的烛光若萤火,透过薄薄的灯笼纸后又星星点点地落往他身前。领着他往厨房去。 后头的阿团胡乱系着衣带,双眼朦胧地四处乱看。 这一看,就看到了幽幽的烛火边缘,一道泛着红光的东西。 飘飘荡荡,跟鬼火似的! “娘诶!”他瞌睡瞬间没了。 阿饼叱声:“闭嘴!怎么了!” 阿团抓着他的衣服紧紧缩在他身后,手指哆嗦着指着菜地。“有、有……” “咕咕!” 阿团下巴惊落:“有鸡?!” “鸡怎么又跑出来了!”阿饼一把扯开自家兄弟,抓着烛火靠近。 单看那影子还以为正好呢,结果一颗接着一颗…… “少爷的菜啊!” 阿团立马凑了过去。 他不信地揉了揉眼睛,接着一把抓过他哥手中的灯笼。 从东边到西边,几乎每一棵都遭了它的霍霍。吃边上的叶子也就罢了,可一路下来,吃的全是中间的嫩叶。 “这!哎!” 菜没办法了。 阿团愤怒地将灯笼一放,张开双手,马步下蹲。挡在那蹲在菜地中间一动不动的小公鸡后头。 “大哥,愣着干什么,抓啊!” “抓个屁的抓!” 阿饼一把逮住阿团的后衣领,将人扯进了厨房。 “哥,你怎么……” “动动你的脑子!”阿饼糊了阿团脑门一巴掌。 手放下,就见那一脸正气的脸上不那么聪明的迷蒙大眼睛。 阿饼耐着心思给他掰成两半来讲: “少爷这会儿没醒。” “是啊。”阿团点头。 “这些菜鸡都吃了遍了它也吃不下了,再抓反而会惊醒少爷。等少爷睡饱了,再说也不迟。” 阿团闷闷地坐在灶孔前。 “哦。” “我们好不容易养大的。” “行了,生火。先做朝食。” * 卯时末。 元阿笙打着呵欠,裹着衣服出来了。 他伸展着胳膊,慢悠悠地经过那块地。菜叶依旧鲜嫩,绿的发亮,红得反光…… 红? 怎么会有红色? 元阿笙停下步子,转头。 “咕咕咕咕!” 一只似疯非疯的鸡立马对着他叫唤。且,拍着它那短而小的翅膀飞扑过来。 元阿笙才被啄了的手下意识颤了颤。 识时务为俊杰。他一步蹿进厨房,拍门关上。 “啪——” “咯咯咯!” “少爷!”阿饼举着刀,阿团拿着发红的火钳立马围过来。 元阿笙摆摆手。“它就是心眼儿小。” “你们忙,我去抓。” 阿饼:“那少爷抓住了打算怎么办?” “关它禁闭,一直到它能吃。” “少爷,我们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他就在了。”阿团低头,捏着火钳不停地点地,“我们没有抓,才害得少爷受了惊吓。” “没这么金贵。” “那会儿肯定天还没亮,人重要。” 元阿笙找到个背篓,拎着打算开门。“好了,你们做自己的事儿去。我来就好。” “少爷!”阿饼上前一步,“我去吧。” 元阿笙沉了眉眼:“我去,今儿非要收拾它不可。” “啊!”外面忽然一声惊叫。 “豆儿!” 豆儿此时趴在菜地里,啃了一嘴的泥。而那小公鸡正趾高气昂地踩在豆儿背上,眼看着尖锐的喙就有啄下去。 元阿笙喝道:“你敢!” 顾柳、顾栖顿时一惊。齐齐从床上睁眼翻起。 “少爷,它把咱们的菜都吃光了!”豆儿红着眼控诉。反手一巴掌拍在那鸡身上。 可它目标只有元阿笙。 “少爷,小心!” 元阿笙怒火中烧,带着背篓往那飞过来的鸡身上一扣! “咕!” “豆儿,摁着!” “好诶!少爷就是厉害。”豆儿一屁股坐在背篓上。可转头想到那些菜,呆毛儿又垂了下去。 “好!” “好得很!” 元阿笙挨个走过自己的大白菜,差点没有气疯了。 他那正能吃的白菜啊!施肥、除草,哪个落下了。 一院子人付出的心力。他都没舍得吃,就只有上次包饺子摘了一颗。然后就被这挑剔的鸡嚯嚯了个精光! 菜芯被吃了个干净的白菜,就好比没有了脑袋的人。 还长什么长,直接就死了! “阿饼!烧水,杀鸡拔毛!” 阿团默默往灶孔里加了一把厚实的木柴。“哥,另一个灶,烧吗?” “烧。” 顾柳跟顾栖在菜地里走了一圈儿回来,个个面色不好看。 农人的庄稼,哪一个不是辛辛苦苦才种出来的。 或许以前他们认识不到,但云潇院里的菜,他们是看着遭了一次难又才在一院子人的精心伺候下长起来的。 从一掐就断的嫩苗,到现在得要双手抱着扯的菜,都是院子里的人的心血。 这下没了,不气才怪。 两人抱拳,低头。 “少爷!是我们失职。” 元阿笙沉了一口气,很是无奈。“起来,不是你们的事儿,别往身上揽。” “可是……”顾柳紧紧捏着自己的剑。 “快点,别让我说第二次!” “是。”顾栖跟顾柳退到元阿笙的后头。 菜心没了的菜,还长什么长。 元阿笙狠狠磨了磨牙,豺狼似的恶狠狠地盯着背篓。 “吃了你!” “咕咕咕!” “姑?哥都没用!” “你俩,该干嘛干嘛。”元阿笙嫌弃地看了眼两个木头疙瘩,“笨得很,不是你俩的事儿还往身上揽。” * 屋檐下,小公鸡独自一鸡被扣在背篓下。院子里几人都在吃饭。 吃完,正好拔鸡毛消食。 豆儿坐在元阿笙身边,冷静了不少。 “少爷,真吃了啊?” “他吃了那么多的蜈蚣,能吃吗?” 元阿笙打开篓子的手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