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儿吃,他做饭还不错的。” “哎,杜大哥,阿北做饭确实好吃,我还挺意外的,倒是麻烦你们了。”林青舒说着客气话,厚着脸皮接受了杜家人的好意。 杜东摆摆手,“这有啥的,你老师特意写了信来让我照顾你,要是照顾的不好,他还得写信臭骂我一顿。” 林青舒想起为自己奔波的老师,心里也是一暖,“老师心软的很,又念旧,总和我提起来杜尹村下乡的时候。” “有啥好提的,以前的日子苦,越提越苦,还不如好好过好当下。”杜东看着他还没吃完饭,说了几句话就走了,走前让杜北吃过饭去他家里一趟。 “知道了哥,大嫂,我做了点心,你帮我分分吧。”杜北手脚麻利的将晾着的酸枣糕收起来,大部分都让大嫂拿走,“昨儿和小军一块儿摘的,结果没做好,凑合吃吃吧。” 他都说了没做好,杜东媳妇估摸着也难吃不到哪儿去,就是带着酸枣味的馒头呗,小叔子愿意给他们分,有这份心就足够了。 拿回家和两个妯娌平分了,大家都准备拿回去留着当早饭吃,省得做的,只是分的时候闻到枣糕的香味,不知咋的,老是想尝一口。 尤其是当全家唯一的小孩从外面进来的时候一手一个枣糕,吃的喷香,大人们更加觉得馋了。 老二媳妇有些忍不住,从自己那份里拿了一块吃起来,像是给大家开了头一样,纷纷开吃。 “这是咱家老四的手艺?这也忒好吃了!”老三惊讶的又拿了一块,细细品尝。 小军很是珍惜的慢慢吃着,“林知青都说好吃呢,说外国都没有这么好吃的点心。” “那我可得好好尝尝。”说着,老三又去拿了一块。 他媳妇笑话他,“你这是尝尝?三块都下肚了,我看都该吃饱了吧?” “嗨,就是尝尝,你还不让我尝?”老三满不在意,让他吃就行。 杜东倒是克制,见儿子、媳妇都爱吃,吃了一块就停下来了,仔细看着枣糕,眼里透出点亮光。 老二将手上的枣糕仔细的掰开,发现内里松软,组织绵密,确实比乡里供销社卖的蛋糕还要好,“大哥,这要是放在供销社,得五毛钱一块儿吧?” “前提是你得有粮票。”杜东接了一句。 杜北是一个小时后来的,只有大哥大嫂在等他,其他人已经去干活了。 “大哥,大嫂。” “嗯,怎么还背着筐?” “一会儿还得上山去摘酸枣,家里白面也没了,下午还要去换点白面,还有白糖...嫂子,你这儿还有鸡蛋吗?” “有呢,你要多少个?我给你搝去。”大嫂很痛快,四兄弟里只有老四不养鸡,平时吃鸡蛋都是从他们三个大的家里拿。 这时候管的不像以前那么严格,村里人家家户户都养三只鸡,再多就不让养了。 杜北原来也是养的,但是杜萍萍经常去他家里摸鸡蛋,最过分的一次还把杜北准备杀了的老母鸡抢走了。 养了又到不了自己人嘴里,还要浪费点粮食和体力,杜北也就不养了,甚至养成了藏东西、锁门的好习惯。 “要十个。”杜北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憨憨的说,“昨天做的枣糕里头没放鸡蛋,吃起来就差点意思,我今天想再做一锅,到时候给小军拿来慢慢吃。” 杜东抽着旱烟,“老四,你咋突然想起来做酸枣糕?” “上次去城里,林知青想在供销社买点心来着,但不是没票么,没买就回来了。” “我瞧着林知青像是爱吃点心的,这玩意儿就是得用好粮食,做起来也不难,就想着自个儿做点得了,又省钱还不要票。” 杜东点点头,信了他的说法,吧唧了两口烟,问他,“那你做这一次得花多少钱?或者说用多少料?” “这也花不了啥,酸枣现在还多呢,上山摘就是了。” 杜北掰着手指头数,“枣泥都放点,白面就少用点,一锅也就用两碗面,酵母、白糖都搁的少,再加三个鸡蛋,就这些。” “切巴掌大的块儿,一锅能有几块?” “十六七块吧。”杜北家的锅是灶台上的大铁锅,直径大,一锅是真的不老少。 杜东烟也不抽了,“老四啊,让你卖这枣糕你愿意不?” “啊?大哥,这要是被人发现了咋办?这不是割资本主义的尾巴吗?大哥你好不容易选上大队长,可不能犯糊涂呀!” 杜东给了他一记脑崩,“胡说什么?!我是哪种剥削的人?我是想卖给山那边的部队家属,是军民一家亲,这都不懂。” 杜尹村周围有两座山,山之间有个山谷,他们这儿都管它叫军界谷,山谷这边的山是他们村里的,随便上山。 山谷那边是有驻军看守的,住着的很多军人的家属,人一多,在山谷也就形成了小小的集市。 杜尹村的位置好,杜东脑袋又活泛,每年到了农闲的时候就去军界谷接活儿,让村民们干小工、扎草垫子、铲石子、搬家具等等杂活。 这样一来可以让村民们赚点钱,二来和军队也算是打上了交道,三来村里人都忙着,也就没人闹事了。 等到过年的时候,分钱还能多分一点,大家都过个好年。 可以说,在杜尹村里,农闲的时候不管男女,都积极的很,赚钱呐!说不准还能赚点票,谁能不积极? “给部队送啊?他们都□□呢,去供销社买不就行了,估计看不上咱这手艺。”杜北十分不自信的说着,还反问杜东,“哥,你说能有人愿意买不?” 杜东没说一定能行,只说,“试试又不吃亏,咱家人多,卖不了咱自个儿吃也行。” 还掏了五块钱给杜北,让他拿着去买面粉和白糖,杜北将钱推回去,“哥,我有钱呢,这钱哥你留着买好点的烟丝抽,别总是拿着个空烟杆子晃悠。” “要是这酸枣糕真能卖出去,挣的钱就够咱一大家子过一段时间的好日子了,哥,我这就去摘枣子去!” 干劲儿十足的杜北,叫上小侄子,风风火火的上山去了。 留下杜东笑着骂了一句,“臭小子。”脸上的严肃换成了笑开花。 杜东媳妇看见了还纳闷,今天这太阳打北边出来了?杜东居然笑成这德行。 “你不懂。”他弟想着他们呢。 杜东媳妇翻了个白眼,“就你懂,不就是老四惦记着你呢吗?还当我不知道似的,起开,我得去军界谷那边扎草帘子了。” “去吧,看着手,累了就休息。”杜东照例嘱咐了一句,但他媳妇不一定听。 打草帘子是按件给钱的,一毛一块,熟练的一天能挣个两块钱,就是再笨的,一天也能挣四五毛的。 能去打草帘子的都是村里的女人们,谁也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