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之说。便是等到日后年岁渐长, 再回去继承王位也不迟。” 诸王心中一片讶然, 他们稳定下心神,更多的是思考皇帝此举到底是为何意? 他们自认老老实实,不曾有不臣之心,皇帝缘何要将他们子嗣留在京中,莫不是心存忌惮,要将他们的孩子充当质子? 朝廷上下乱哄哄的,陆则只等他们吵完,继续道:“太。祖遗训,自有道理可言。但我陆氏子孙,皆是天资聪颖,人中龙凤,若是一辈子困顿封地,庸碌无为,实在可惜,有损先祖威名。不如进京入学,日后长成,也好回封地以其所学,为我大雍效力。” 众臣还欲再劝,陆则只是高居上首听着他们的话,最后道:“此事朕意已决,各位卿家若无事要奏,便先退下吧。” 百官闻言,目中忧虑。诸王也是心怀忐忑,心想莫不是当真要将孩子留在京城? 如此想着,早朝散去,百官渐渐远去,诸王正欲离开,却被一旁的小太监所拦住:“各位王爷,陛下有事相商,还请各位王爷随奴才到凌波殿走一趟。” 众人面面相觑,心下都有数怕是为了公子留京一事来的,便纷纷提步,跟了上去。 没人知道他们在凌波殿里谈了什么,只知道诸王出来后神色又是恍惚又是惊喜,到了第二日,圣上再提此事,诸王竟是纷纷同意将子嗣留在京都,仰赖陛下教导。 如此一来,众臣即是不同意,也别无他法。 这毕竟是皇家的事,圣上又心意已决,他们又能如何? 凌波殿内,燕陵秋一手拿着剥好了壳的荔枝放到陆则唇边,一边问:“陛下就这么确定他们会同意?” 陆则张口含住,闻言笑道:“朕又没有逼他们,愿不愿意将孩子留下来,全随他们意愿。再者,能做到这个位置上的都不是傻子,他们若不同意,便只能困囿在封地一辈子;若是同意了,就有可能去冲一冲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毕竟,帝王言语中隐隐约约暗示的此生不会有子嗣也做不得假,身为皇帝,也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他们不用多想皇帝到底是有隐疾还是不近女色,只知道,圣上无嗣,那便是他们的机缘了。 又怎能不激动? 唯有一些王爷忍不住哀叹,可惜皇上只要三岁至十岁的孩童,他们的孩子要么小了,要么大了,实在可惜,可惜! 可细细一想,却也不难理解,若是长成的孩童,性情已然定型,长远以来,怕是无益。 帝王避暑,要在行宫待至十月,而诸位藩王,也在这里留至十月。在这期间,陆则时常会让人将诸位公子聚在一起,或是出题考校他们,或是单纯看他们玩乐耍闹。孩子们不知是为何,只知道每次来之前父王母妃都会叮嘱他们好好表现。再加上年龄尚小,长居封地,不明白帝王这个词所蕴含着什么,倒是没那么拘谨。又因陆则本身温和,面对孩童也是颇有耐心,他又总能那处许多新鲜的玩意儿,致使那些孩童都挺喜欢他,每每听到要同皇伯父一同玩耍,都是兴奋不已。 时至十月初,按例要返程回宫。与此同时,陆则也拟定了一份二十一人的名单,这二十一人,便是他这些时日观察,决定要留在京中的孩童。 有些人心中欢喜,有些人因落选难免失落,却也没人能改变的了皇帝的决定。 于是,藩王各自回封地,陆则就带着这二十一名孩童,回了京城。 原本空空荡荡的后宫,因着这些公子的到来,也顿时热闹了不少。 陆则每日除了政务,也多了一件事,便是和燕陵秋一起去尚书房看那些孩童学习成果。他所教导他们的不仅限于四书五经,还有数学天文,甚至是一些基础的化学生物知识,凡是民生所用,皆在教导范围之内。 陆则想要的不仅仅是从这些孩子里面择一位优秀的太子,而是想将他们培养成全方面的人才,哪怕未来专攻一处,也该知晓其他方面的知识。 有些孩子在家中早已启蒙,此时学到了新的知识也是无比新奇,最开始虽有不适,但慢慢也就习惯,对于形形色色的知识更是充满了兴趣。 等到他们渐渐长成,陆则给他们安排的课程里更是毫不避讳地多了政治博弈、帝王心术,陆则对于这些孩子向来是一视同仁,该教的都教,至于到最后谁能成为最后的赢家,那就看他们的能耐了。 这些年来,大雍在陆则的治理下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他北定回纥,南平百越,使大雍疆域日益扩大,边疆再无战事侵扰。在民事上,更是大力提拔工匠地位,发明出更多利于耕种的农具,又命人培育出更多产的梁种,百姓再不受饥寒之苦。 大雍发展欣欣向荣,当真是应了万寿节上那句国运昌隆。 于国于民,陆则都是数百年难得一遇的明君,可偏偏后宫却是数十年如一日的空缺。文武百官多次请立皇后,却次次被拒。时日一长,他们也忍不住怀疑莫不是陛下身体有隐疾,才多年不近女色?再加上他早早就将宗亲之子留在京都,更是在某种程度上证实了他们这种猜测。 只是如此一来,众臣看那些公子的目光就慢慢变了。 若真如他们所想,这些公子便与皇子无甚区别了,日后的太子,怕也是要从这些当中挑出来。 有此认知,朝中的风向也慢慢转变,尤其是在诸公子逐渐长成,尚书房逐渐分成了几个派系的情况下。 从龙之功,向来是最动人心。 燕陵秋不免担忧:“陛下就不担心他们互相争斗,损伤惨重?” 陆则已年过而立,一举一动间更多的成熟稳重与帝王威仪,唯有在燕陵秋面前,才会显示出温和从容来。他闻言放下手中的奏折,道:“朕教了他们这么多年,给他们灌输了那么多观念,不求他们手足情深,却也决不会允许他们自相残杀,伤及人命。” 帝王之位是何等的诱惑,陆则允许他们靠自己的本事争,但同时在这么多年的教导里,也早已潜移默化地告诉他们,不许闹出人命。 要争,就光明正大地争,陆则乐见其成。 岁月悄然流逝,又过了数载,公子们将至弱冠,也都在朝中各处领了实职。将多年所**用于实践,而与此同时,朝中众臣也将目光放到为首那三人身上。 太子的押注,也就此开始。 对于朝臣的押注战队,陆则并不放在心上。他掌权十数年,如今已经四十余岁,大雍在他手中日益强盛,臣子们的小打小闹,他也不放在心上。 诸公子也深刻明白,皇帝对他们一视同仁,并无丝毫偏爱,他们可以争,可以抢,却不能触碰到他的底线。 他们能做的,就是拿出自己的实力来,在帝王面前来证实自己。 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