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直勾勾盯着床边女人。 “你若问我为什么,我也想问你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对我族动手,为什么你要骗我,为什么……你是我夫君!” 她白玉一样的脸上落下泪来,手却毫无动摇地,一勺一勺,给男人喂着药。 “我不想的,可,可我是族内圣女。我父母,我兄弟,他们都在族内啊!我是可以在你庇护下毫无阴霾地长大,可为什么叫我看见了我父母的手信?为什么叫我知道了……你在做的事!” “若你能再叫我一声‘齐齐’就好了。” 她擦擦眼角泪珠,这时,她已经将那一碗药汁彻底喂完了,端着空碗,女人直起身,脸上的哭相慢慢收回。 她含着一丝甜蜜期待的笑容,柔柔道:“放心吧,夫君,我兄长同我保证了,只要等我族之人彻底掌控了岭南,我们就可以自由了,到时候,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我们一起做一对幸福的爱侣。” “你不是一直想要一个孩子吗?我们生下我们的怀恩,然后,我们又会有我们的敏敏……儿女双全,其乐融融,我们一家四口在一块,快快活活的。” 仿佛沉溺在了心中的美梦里,女人朝他极为温柔地笑了一下,推开门离去了。 她离开时的光照在床上之人的脸孔上,但门渐渐合住,光也化作一线,终究消失在了他大睁的眼中。 …… 将门合拢之后,女人身边走出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哥哥。”她转过头,对来人露出无邪的微笑;后者则温和地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长发,“纯儿,你对我慕容一族的贡献,我等绝无遗忘。” 慕容纯的兄长慕容鹤有着高挑而修长的身形,样貌俊美,鼻若悬胆,唇若涂朱,他看上去像贵公子过多与人们印象中残留着些许恐怖风俗的少数民族。 “当然,哥哥,我做的都是对的。”慕容纯道,“这就是为什么我会从未来回到现在……这正是吾神赐予我的福祉,给我行正确之事的理由。” 谈到这件事情,慕容鹤干巴巴地笑了笑:“自然,自然。” “兄长,我要去为夫君准备吃食了,那便先走啦。”慕容纯两靥生晕,低头微微一笑,如花一般旋了个身,手捧空碗沿着走廊朝前走去了,纤细的腰肢,圆润的臀部和消瘦的肩头,让她显出一丝楚楚可怜。 但这并未让慕容鹤露出丝毫怜爱表情。 恰恰相反,他表情略微抽搐,眼神中浮现些许嘲弄与嗤笑。 “甚么‘从未来回来了’,还一直挂在口边,真以为自己是吾神的眷者?当真蠢不可及……那些老东西也还信了,哼!” 第83章 慕容鹤一甩袖子, 伸手尝试推门, 他动作轻柔, 只慢慢拉开了一条细缝,就着阳光眯起眼睛, 细细打量片刻,果不其然,发现门内一条纤细如蛛丝的细线, 在光下微微闪烁晶亮光芒。 看见这根细线, 慕容鹤额上渗出一层冷汗,他眼睛眨也不眨,极为缓慢, 极为小心地将门缝合拢,等到门发出“咔”地一声, 才长长舒了口气,抬手擦拭额上细汗, 口中惊魂未定地骂了一句:“疯女人!把千丝蛊这样珍贵的东西放在门内, 为了拦住其他人进来,真是花了好大的功夫!” 他实际上不太了解这个妹妹。 岭南圣教素来以女子为尊,慕容纯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甫一出生便被钦定为下代圣女,教中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偏生只她半点没沾, 顺顺利利, 高高在上, 学习蛊术医术, 各类复杂事物。 本以为慕容纯愚蠢,偶然出行,一眼便爱上了屋内这人,偏要嫁给他做妻,族长无奈,却也不敢阻拦,等她嫁给岭南知府,不到几年,忽而又主动联系族内长老,告知他们张琦拔除圣教之事…… 她究竟是爱这人,还是恨这人? 她究竟是真的蠢,还是假的傻? 慕容鹤神色略带不甘,他深深望了一眼这间屋子,轻哼一声,转头便走。 …… 林渊将事情交予了白临风之后,便不再将其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如果岭南那群人真能把白临风也宰了,那正好拨一部分军队到岭南剿贼,一鼓作气全杀了。现在是重要的关头,谁有时间理睬那边的小打小闹? 在他想来,无论白临风是选择策反、剿灭还是直截了当地扫清,岭南那块大抵都要乱一阵,林渊目前老婆正怀着孕,大部队正打东夷,谁有空跟那些流寇都称不上,光明正大造反都不敢的藓疾折腾浪费时间? 要搁林渊自己来,早就使用斩首战术,将岭南邪教头目杀死,一把火烧了总堂,干脆利落。 这法子除了这些人容易蛰伏,伺机再动之外,没有任何不好之处。 不过,林渊除了早期登基时紧盯着朝政和各项容易蒙混的差事,现在已经脱离了当时那等忙碌到恨不得脚打后脑勺的地步,大多是下发指令而后挑选恰当的臣子去办,办不好,办毁了,林渊再来慢慢炮制。 不得不说,这样类似的情形让他逐渐清闲下来,每日只需半天耗费在朝政之上,其余时间都能自由选择。 喝喝茶,谈谈心,和美丽的姑娘聊聊家常,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 今日林渊闲来无事,在御花园中转悠,望着碧蓝的苍穹,风在耳畔吹拂,质地轻薄柔软的衣角猎猎起舞。时间已快到盛夏,鲜花大多开败了,叶子绿油油地,富含勃勃生机。风稍稍吹拂,便令人感到心旷神怡。 于义凑到林渊身边,低声道:“陛下,丽贵人求见。” 林渊眼珠一转,朝身后望去,只见不远处一个美丽青年女子正亭亭玉立地站在原地,脸颊带有淡淡微笑,一袭淡紫长裙,发髻间插着一支步摇,微微晃荡的珍珠在她颊边轻盈地旋转。 两者目光接触,罗芳蕤嘴角笑容更深,朝林渊轻眨了一下左眼。 林渊也随之哂笑,他抬起右臂轻轻一招,罗芳蕤便穿过护卫径直走到林渊身边,娇娇地揽住了她的手臂。 “陛下,陛下,嫔妾可是每天都在御花园中转悠,就盼着和陛下偶遇呢。” “那真是苦了你了,如今见到朕,心里快活么?” 林渊哈哈笑道,轻拍了拍她挽住林渊手臂的左手手背,女子皮肤如白玉一般,滑嫩细腻,带着点夏日露水般的清凉润泽之意。 “嗯……嫔妾现在见到陛下,方才晓得陛下已比臣妾高得多啦。” “你不说,朕还真没注意到。” 林渊哑然失笑,他这次真正地看了看罗芳蕤,女子仰着脸瞧他,脸颊边有小小的梨涡,艳丽的面孔和如血的朱唇带着强烈的魅惑之意——仰视。她是在仰视自己的。林渊头一次注意到这类小节。 年轻的皇帝的确又长了一截,他的骨骼脱离了少年的纤细感,覆盖在周身的薄薄肌肉此刻已是块垒分明,肩膀宽阔,鼻梁高而直,浓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