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听,在荷花荡中缓缓飘扬,荷叶也如同伴奏一般随风轻轻摇晃,发出舒缓柔和的沙沙声。 林渊品鉴能力何其之高,立时听出她唱功并不很好,只是都在调上,情感丰沛,这样快乐地一曲唱毕,罗芳蕤眼眸亮亮地瞧向林渊,后者便笑着夸道:“你唱得很不错,婉转动听,尤其是这幅笑靥,实为独一无二。” 罗芳蕤才不管林渊夸得真不真,被夸了她就很开心。 她笑道:“我同兄长年少时就在不少地方听过这采莲曲,许多美人一边采菱角一边唱歌,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不知不觉就会唱了。虽然我唱得不如她们,但我比她们所有人加起来都美。” 这话她说得毫不害臊,理直气壮,说完之后,她噗哧一笑:“果然,我还是不喜欢唱这歌,听的时候太久啦!但现在气氛这样好,我不唱实在可惜。不过陛下既然夸了我唱得好,那我再烦烦你。” 说罢,她当即又唱了三四首不同的采莲曲,林渊微笑倾听。 罗芳蕤一面歌唱,一面将袖子挽起,露出手臂洁白如凝脂的光润肌肤,一抓一把地薅着荷花池内的菱角,折下便丢进小舟中心空白地方。她顺手又折了一支盛放的荷花,美滋滋放在胸前。 但美人便是美人,纵然姿态并不多么优雅灵巧,在那副惊人美貌之下,依然显得可怜可爱。即使罗芳蕤此刻年纪在寻常人眼中已非十七八岁最鲜嫩的时候,但她此刻的年纪反而是林渊这个未来人玩家最为欣赏的美丽。 如此美丽,宛若画卷,养眼至极。 第113章 林渊与罗芳蕤很是玩耍了一天。 两人下了小舟, 带着满满一船的菱角回返延禧宫, 途径钟粹宫, 内里潇湘阁传出些许袅袅琴音,女子嬉笑之声。 林渊瞥了那处一眼, 在一面不高的红墙碧瓦合着灼灼盛放的鸳鸯藤之后,白黄相间的一蒂二花围拢拱卫着墙内两个正在嬉笑的少女,正是居住在潇湘阁的扈泓浵扈常在、察瑾瑜察常在。 扈常长裙火红, 外披霞霓, 腰间束着一条同色锦缎做腰带,长长地垂在裙边,她正神色欢喜地坐在新扎的藤萝秋千上, 前后轻轻地荡着。宫女在她身后为她时不时推搡一下,让她荡得更高些, 飘逸轻柔的裙角随之拂动婉转,来回翻飞, 有如流云, 将她艳丽的面容衬托得多了一丝皎皎仙气。 察常在眉眼温柔,鹅蛋脸上带着浅浅笑意,眉心有一朵梨花般的花钿修饰细长的柳眉, 她双膝合拢,裙摆堆叠而下, 轻柔垂在案几之下。她坐在一侧低矮案几之后, 纤纤素手轻柔拨弄案上梨花木精细雕琢镌刻过的古筝琴弦。 能踏入宫闱的秀女皆是有出色技艺在身的, 林渊虽然对她们印象不深, 但仍记得察常在弹得一手好筝,扈常在歌曲曼妙更甚百灵。 他脚步略一放慢,便听得其中传来合着琴音的歌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简直令人不禁开口叫好,直把方才罗芳蕤的采莲曲比成了不入流的小调。 林渊揽住罗芳蕤消瘦圆润的肩头,带她在原地站了站,欣赏片刻这歌曲与琴音。罗芳蕤吃吃笑着,面上带着些许赞叹之意。两人没站几息时间,忽而,钟粹宫旁侧,潇湘阁不远处的钟绮殿内传出了“当!”的一声刺耳噪音。 ……这倒是奇了怪了。 林渊几乎一瞬间就明了这是故意的。 “欸?”罗芳蕤柳眉微微挑起,眼睛亮了亮,一副八卦神情。 林渊也略有吃惊。钟粹宫内除了卫才人,其余秀女皆在此处居住,三个殿宇之内各住两位秀女,钟绮殿住着他有些印象的邓侍御同夏侍御,这两人、或是其中一人,怎地开始乱敲乱打了起来? 莫不是为了打断扈常在与察常在的歌唱与琴音罢…… 林渊曾经宫内清净安逸,皇后葛恬贤淑宽仁,丽贵人罗芳蕤知晓分寸,楼美人脑子不好使又蠢得不会高明法子,后宫反而没什么硝烟气息,显出其乐融融的和睦来。但现下这情景……林渊还是头次遇见有妃嫔在他面前“宫斗”。 实话实说,这还挺有趣的。 “于义。”林渊低声唤了句,身后一直安安静静侍立的俊俏内侍当即上前一步,听候调遣,“去瞧瞧钟绮殿那块儿是谁在敲打。” 在曼妙动听的琴音之中,那“空空!”、“当当!”、“碰碰!”的敲打之声毫无规律,又重又狠,将原本的动听曲子打得七零八落,曲不成调,林渊此刻也没心驻足聆听了,垂首在丽贵人白嫩柔滑的脸颊之上轻轻吻了一记,与她一道离去,继续前进,往延禧宫去了。 延禧宫内装饰富丽堂皇,细微之处却绝不出错,颜色纹饰皆是符合身份的,院子内种着数株梨花、梅花树,夏季虽则未有鲜花盛放,却也可做清凉避暑之处,摆着三两藤椅、一方小几。 林渊便在树下乘凉。 罗芳蕤在他旁边倚着藤椅,裙摆轻柔垂下,半遮住白嫩如玉的脚踝。 她葱根般细白的手指伸入案几上描花缠枝的白瓷盘中,往浸着冰水的盆内轻轻一捻,执起一枚青绿菱角,慢吞吞剥开外皮,露出其内白嫩饱满的菱肉,略微一按,白嫩菱角落入瓷碗之中,像一块洁净如雪的软玉。 丽贵人给自己剥一个,给林渊剥一个。林渊也给她时不时剥一个。两人慢慢吃了小半菱角,丽贵人叫来贴身宫女,叫她把冰过剩下的菱角分开给几个低位的妃嫔送去。 她眉眼弯弯地叮嘱道:“尤其是潇湘阁的两位侍御,给他们多分些,方才又唱又弹的,肯定渴了饿了。” 林渊看着可乐,罗芳蕤这是在撒娇呢。 他于是张开一只手臂,罗芳蕤嘻嘻一笑,乳燕投林般依偎进林渊怀中,后者慢悠悠抚了抚她一头乌云般的秀发。 此刻,于义已然打探情况回来,他无声走动几步,在林渊身边悄声道:“回禀陛下,方才敲敲打打之人正是钟绮殿邓侍御的婢女,她口中称,自个儿只想将树上金银花敲下来泡茶喝,一直在屋中看书作画,不晓得其他。” 邓侍御……他哑然失笑。 林渊对她还有点印象,是那气质如兰如菊,淡雅文静,擅长书画的秀丽女子,没想到她本身脾气还挺暴烈,说敲打就敲打,不让你倒霉也要恶心你。之前林渊倒是没怎么看出来。 林渊挥挥手,于义安然退下,他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事,不过是一次小小的宫斗而已,勉强能娱乐林渊,自然用不着多么在意。 他陪着罗芳蕤玩儿了一天,在延禧宫歇下,次日方才早起上朝。 …… 日复一日的朝政让林渊对此极为顺手拈来,政务和百姓同样安居乐业,西夏州在东夷工人的艰苦努力下总算有了具体的雏形,大部分贫苦民众和乞丐等已然在那处定居下来,慢慢开始生活。垂拱十五年,更让林渊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