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语气的一个字。 确实离得很近,加上晚上不怎么堵车,十多分钟的车程就到了。 林琅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下了车。 裴清术也和她一起下了车。 这里是老小区,周边开始拆迁重建了。 高楼拆掉之后,那些绵延的矮房子便露了头。 入了夜,如同方格一般的窗户,渗透出暖黄色的灯光。 冬夜里也衍出一片暖意来。 林琅朝着小区走去,走了两步又停下。她回头。 裴清术还站在原地,目送着她离开。 明明是极其出众的外形,热闹人群中也很难被忽视。 可他的存在看上去又那么虚无缥缈,在黑夜里。 很多时候,林琅都觉得裴清术是一个很不真实的人。 他的出现有点像电视剧里,被生活折磨,陷入幻想的女主人公,为了逃避现实所臆想出的一个完美情人。 完美到,不太真实。 虽然她有自知之明。 她的渺小,让她担不起女主人公这四个字。 风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可地上还是铺满薄薄的一层。 这个点,小区没多少人,所以这片雪白暂时没被破坏。 看上去唯美又干净。 林琅看着他,轻声开口。 她说:“晚安。” 冬夜里的风,将她的声音带过去。 男人垂眸,平直的唇角,也因为她这一声晚安,被牵起一道轻微往上的弧度。 “晚安。”他看了眼她单薄的穿着,“上去吧,别感冒了。” 林琅也点头:“路上开车小心。” 待她转身准备走进楼道时,裴清术叫住了她。 他的音色本身就是清冽干净的,听着很舒服,但也不是时刻都是柔和的。 就像此刻,林琅觉得他一句话说的很平缓。 “要和我一起去医院看看吗?” “不了。”林琅没回头,“没必要。” 待她进了电梯,停靠楼层,然后出来。 从楼道窗户这里可以直接看到楼下,裴清术停车的地方。 林琅想了想,还是走过去看了一眼。 那辆黑色的卡宴已经开走了,只能看见红色的车尾灯,在这暗沉夜色之中,显出一抹光亮来。 那个晚上林琅罕见没有靠安眠药成功入睡。 并且还是在十二点之前就睡着了。 莫名有种安定感,鼻息仿佛还留存着裴清术车内那股淡淡的沉香味。 她想,要不等下次再见面了,找他要一点那个香。 - 一整节课,林琅都在打瞌睡。她有个很奇怪的点,睡得好,第二天反而没什么精神。 今天是蒋杳的课,班上的人打趣过一段时间之后,热情好像消散了不少。 现在已经没有人再去讨论蒋杳和林琅之间是不是存在什么亲姐妹医院被抱错的狗血戏码了。 其他班的男生最近频繁往他们这儿来,目的显而易见。 不过就是想看看那位在论坛上人气暴涨的美女助教长什么样。 听说有人拍下她的照片发到了网上,穿了条简约的白裙子,头发挺随意的在脑后挽了一圈,然后用抓夹夹住,一手撑着课桌,一手拿黑色耳麦,侧身去看黑板讲课。 照片明显是偷拍,像素不高,有点糊,但越是这种朦胧感越能带给人一种氛围。 蒋杳的身材和脸火了,她的课人气更是暴涨。 “今天她请假了,这些过来蹭课看美女的男生们可都跑空喽。” 周橙静上课不认真,扭头过来和林琅讲话,幸灾乐祸的语气。 林琅打着哈欠,眼皮重的像坠了千斤锁链一般,连抬起都是一件难事。 周橙静的话只在她这里得到一声含糊的回应。 然后她找了本书做掩护,终于扛不住,准备趴着补会觉。 “放学了再叫我。” 周橙静点点头,想了想,又将自己的身子坐直,企图将睡懒觉的林琅给挡住。 然而不等周橙静喊她,林琅就先醒了。 被电话吵醒。 医院那边打给她的。 看着手机上的联系人备注,林琅的记忆不断回溯。 方医生。 哪个方医生? 直到电话接通,她才想起来,是上次徐初阳心脏病发被送到医院时,负责他的主治医生。 当时林琅担心后续会有什么问题,而她又没多少经验,怕照顾的不够好,又导致徐初阳出现意外。 所以单独添加了医生的联系方式。 以备不时之需。 想不到居然这么快就用上了。 在这通电话里,林琅得知了一些信息。 病情不算太严重,但还是做了个小手术。因为要结合上次的结果来判断,所以需要用到病历本和上次的检查结果,以后一些术后的情况。 病历本放在家里。 医生说:“最好是五点前送来,我今晚不值班。” 电话挂断后,林琅盯着黑板看了一会,直到周橙静的声音响起,她的思绪才被拉回来。 她已经起身开始收东西了,书和文具被一件一件放回书包里。她把拉链拉上,一边背带挂在肩膀上:“去吃饭啊,后街的日料店今天打折,拿学生证可以打八八折。” 林琅摇头,把书合上:“你去吃吧,我还有事。” 周橙静眉头皱了皱,脸色狐疑:“你最近到底怎么了,总是神神秘秘的,而且状态也不太对。” 林琅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一句“没什么” 便将这事敷衍带过。 她不是想去隐瞒周橙静,而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这一切。 太荒谬,也太离谱。 林琅先是坐公交车回了趟家,在犹豫数秒之后,还是推开了徐初阳房间的门。 她已经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再踏足过这个地方了。 里面的气息是清爽的。 徐初阳有洁癖,平时不忙的时候,他甚至一天能打扫三次家里。 林琅作息很乱,她就像是一个机器人,不把自己折腾到芯片报废,就永远不会去休息。 所以她会在任何时间任何地方,随时入睡。 当然,这里的任何地点,仅仅只在家的范围内。 但无论她是在哪里睡着的,睁开眼醒来,必定是在床上。 有时是在她的房间,有时是在徐初阳的房间。 他从来不打扰她。 而是趁这个时间,替她整理好因为她而产生的狼藉。 林琅有时候会开玩笑,她说:“要是没了你,我该怎么办,会住在垃圾堆里吧。” 他收拾好一切,过来抱她,找到一个她觉得最舒适的姿势,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声音温温柔柔,裹挟宠溺:“那就一辈子都在我身边。” 房间还是老样子,包括角落里那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