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曾经训了一只熊猫大军,更有传说蚩尤骑着熊猫征战四方,然后被坑了…… 可是那是熊猫诶!是熊猫诶! 他得给他喝盆盆奶,吃竹笋! 黑白滚滚懵懂的抬起头,亲昵的用吻蹭了蹭荀晏的手指,看得荀衍一阵心惊胆战。 这要是一口下去,保不齐这手直接废了。 荀晏抱起了那足有四十来斤的虚假幼崽,贴贴了老半天才放了回去。 “三兄留驻汉中,还请兄长好生照料……” 他说得艰难,因为那只滚滚这会抱住了他的腿。 荀衍莫名感觉有些压力大,他感觉幼弟嘱咐他的样子活像是托付给他亲闺女一般。 “阿白,我会想你的。” 一转头他又看到荀晏牵着熊猫的爪子认真的说着,他心想这没救了。 离去时荀晏尚且沉浸在少有的安详以及有猫了的激动中,待走了半日后终究是又一次被现实击败。 他不该说南方天气还凑合的,作为一个北方人,他感觉自己有些水土不服。 在北方他嫌太冷,真来了南方他只感觉哪儿都不对。 山路难行,他的旧病休养了半月仍是没怎么见好,骑在马上还好,下了马靠脚力翻山越岭时只觉得走上一阵就喘得不行。 他回头看了看似是已经习惯了这等地形的荀攸,忍不住问道:“昔日膝盖旧疾,如今可有再犯?” 荀攸一怔,摇头道:“多谢小叔父关怀,早已不碍事。” 荀晏看了眼他的腿,看不出什么,只能暂且作罢,心里盘算着下 回逮着人去看看。 靠近成都时,刘璋已派人出城二十里相迎,不论他心中如何想,给朝廷的面子是绝对到位了。 大太阳底下,益州牧身上所着的蜀锦衣物华美而繁复,细密的金丝银线几乎能晃花人的眼睛。 他生着一张一看就是好脾气的脸,略微有些发福,在众人的簇拥下也没有太大的威势,他亲自迎二人进城。 待得入宴会席中时,已不知过去了多久,荀晏忍耐着浑身不适,抬眼望去,满座皆是陌生的面孔,那是益州的官员们。 如何劝说,如何分析,一路来心中早已打好了腹稿,只是如今还得在这宴会上推杯换盏。 无形的交锋在酒桌上完成,这似乎已经快成了个习俗,就连隔绝于世的巴蜀也是如此,酒盏轻轻举起,只略微湿润了些唇便放了下去,荀晏有些头疼的漫无目的的想着。 刘璋似是早有向曹操示好之意,此时也顺水推舟,笑道:“海内大乱,社稷将倾,璋虽拥巴蜀之地,却只能安坐于此,曹公率义兵为天子诛逆,功高德广,璋岂敢不从。” 席中诸人或是冷漠或是不满,亦或者是欣喜,各异的眼神从上位那年轻的御史身上滑过,众人窃窃私语着,最终仍是没有人提出异议。 刘璋如此表态,荀晏亦不可无所作为,他顺势起身,举杯而道:“刘公大义,当为天下楷模。” 说罢,他一饮而尽。 刘璋笑意真诚了一些,当堂讨论了起来该如何用兵,该发多少兵马。 荀晏坐下后只觉额角一顿一顿的疼,冰凉的酒液入喉,带起一阵灼烧般的麻,他有些神游的望过堂上诸公,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棘手。 此行虽是顺利,但依他看来,其中许多人仍然持中立之态,并不倾向于曹操,如今愿意出兵很大的可能却是看在以荀攸为主的亲曹派上。 昔年刘焉入蜀,扶持出了以南阳三辅人为主的东州派,经过父子两代经营已是盘根错节,甚至压制着益州本地士族。 而公达入蜀后拉入了部分的颍川士人,对比起来仍然不成气候,但他斡旋于其中,左右逢源,今又取五斗米道,已硬生生拔出了第三只势力。 自古权衡主客最是困难,益州的现状,不论是东州派 还是颍川派,皆是外来之客,那些自刘焉一代起就一直被压制的益州士族又是什么想法呢? 底下的士人看着情形,嘴角笑意愈重,只是眼底却心绪难测,不一会便有人上前来敬酒。 “素闻颍川荀氏多良才,昔日见荀公,今又见御史,方知名不虚传,不知御史可有意多留一些时日,观我巴蜀之河山?” 那人笑吟吟说着,也不知是玩笑话还是什么,荀晏记得这人,此人正是中郎将吴懿,刘焉领益州牧时,此人率全家跟随入蜀,可以说是老刘家的家底之一了。 “吴中郎善相面之术,”有人同样在席间笑道,“昔日有善相者道中郎之妹后当大贵,可惜其夫早逝矣。” 席上一时冷了一瞬。 他这话看似没什么问题,却一时之间打到了一堆人。 无论是所谓‘后当大贵’的吴懿之妹,又或者是娶妻吴氏,早已在权位争夺中去世的刘焉三子,如今刘璋的兄长,刘瑁。 这桩姻亲只显露出了双方的野心,若是平日里倒也无妨,但闹到一个中枢官员面前总归是不大好看。 荀晏反而笑了起来,“兄长如此,可不是大贵!” 吴懿听罢知晓他无意追究,略微松了一口气,又听眼前那年轻的御史说道:“若要言大贵,听闻中郎有子聪慧,今许都将复太学,可有意随我入许为太学生?” “陛下亦重视太学,将择近臣于太学生之中。”他漫不经心的又补充了一句。 诸人说笑声逐渐平息,都侧着耳朵听着他们的对话。 再兴太学一事他们是没有听说过的,但这位御史与如今尚书令为兄弟,又长在中枢,知道一些他们不知道的也不稀奇。 只是天子近臣……刘璋也不由得多看了眼吴懿。 吴懿咽了口口水,心下却很难不心动。 对于一名传统的士人而言,偏安一隅虽好,可要名重于天下仍需有来自中枢朝廷的积蓄,这样一个机会,也不影响他在益州的势力…… 他不看旁人视线,咬牙道:“多谢御史引荐。” 他举杯敬酒,却被人拦了下来。 “叔父不善饮酒,不若攸代叔父回敬一杯。” 一直一言不发的荀攸举 起酒樽说道。 这位积威甚重的前蜀郡太守往那儿一站,一群本欲上前来试探试探的益州官僚顿时没了什么敬酒的心思。 大略谈定了出兵事宜,荀晏亦知不少人不甚满意,如今曹操能给他们的并不多,粮食辎重,不可能,他们最大的资本仍旧是拥护天子的大义,这对于一部分人而已已经足够了。 当年眼疾手快把天子抱走真的是最大的战略成功,荀晏不由想着,当年只感觉是普通的一步,如今来看却是至关重要的一步,奠定了日后的所有。 一场宴席,眼前尽是奢靡,在北方难得一见的蜀锦在这儿却不算太稀罕,尤其是席中都是有钱人,晃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