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惜,一点一点被逼仄的戾气爬满占据。 ...................... “锦绣繁花”节目的排练十分顺利。 为了扣“花”这个主题,在加上是大型庆典晚会,服装组准备的是一套极为华丽的经过改良的芭蕾舞裙,粉色底色,裙摆层层叠叠而轻盈,转动时如翩跹的云朵盛开,暗嵌在裙中碎钻折射出无数灵动的光泽。 秦倪对着镜子把自己的动作练了一遍又一遍,时隔多年再次拾起自己的专业,虽然早已不能和从前相比,但依旧要求自己尽善尽美。 她扎高丸子头,每天从早到晚,碎发因为汗湿而黏在颈间,丝毫不觉得辛苦。 这几天外面传言很多,小花团队显然没想到导演组真的找到人来代替很不服气,还要被扒是因为耍大牌不参与排练才被换,于是买了很多通稿,倒打一耙暗示是有人仗着是总裁夫人抢了她的节目。 然后还真有不少小花的粉丝跑到秦倪微博下面来内涵。 秦倪没有理那些在自己微博下面内涵的内容,放下手机就开始继续去排练, 芭蕾或许不能再成为她的职业,秦倪看见镜子里重新穿上足尖鞋时的自己想,但是可以永远当做她的兴趣和爱好。 晚会当晚是电视台直播。 后台永远都是忙忙碌碌的,秦倪已经换好衣服化好妆,对着镜子拍了张照片,犹豫着,最后还是不打算发给商柏衍。 这男人要是看她节目自然会看到,如果不看,就当她是来走过场唱了首对嘴的网红小甜歌吧。 门口工作人员已经在通知候场。 秦倪放下手机,挺起胸,以一个舞者准备上台的姿势走了过去。 …… H台作为国内最大的几家电视台之一,这次台庆办的极为盛大,众星云集,不仅收视率稳居全国第一,网络讨论度也跟春晚一样居高不下。 其中一个讨论点就是秦倪的“锦绣繁花”节目,因为原先在流出的节目单里跳舞的明明是另一个小花,于是网上说法各异,有人说是因为小花耍大牌不排练被导演组开了秦倪是来救场,也有人说说秦倪仗着自己的总裁夫人后台硬抢了小花的节目,且看她抢了人家的节目能跳成什么样子。 只不过关于这个节目到底是怎么来的的纷议,都在秦倪正式上场几个惊艳的挥鞭转后戛然而止。 芭蕾是最不容易糊弄外行的舞种之一。 会就是会,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一眼便知。 舞台上的人一身梦幻般的粉色舞裙,翩跹而舞时宛如踩在八音盒上跟随音乐跳动的精灵仙子,每一个看似轻盈优雅的动作背后,都蕴藏的是专业而强大的力量和身体控制能力。 甚至跟后面伴舞演员的走位造型配合,显然都是经过集体很认真的排练,而不是明星只用站在中间接受众星捧月就好。 人类对美的追求永远是相似的,“锦绣繁花”一出场原本就稳居同时段第一的收视率到这里更是直线飙升,创下当晚台庆收视最高点。 之前网上那些关于抢节目的言论直接销声匿迹,在如今绝对的实力面前,某些路透里干站着摆造型都摆不好还不参加排练的人就不要来造谣是被别人抢的吧。 谢幕时,秦倪听到台下潮水般的掌声。 没日没夜排练了这么长时间如今终于圆满完成节目,秦倪感受到聚光灯打在自己身上,笑了笑。 然后她逆着聚光灯的光晕,像陷入幻境,耳边那些掌声忽然逐渐缥缈远去,时空开始被扭曲拉扯,秦倪下意识地往台下一个方位看过去。 从前基本每一次演出,父亲都会坐在舞台的右边的前排观众席,看他最骄傲的小公主。 秦倪缓缓看向舞台右边的方向。 然后眼前炫目的光晕消失不见,潮水般的掌声又逐渐真实,主持人的声音出现,台下观众的面容开始变得清晰。 她意识到父亲早已不在。 秦倪空茫望着那个方向,忽然,却在观众席中发现另一张脸。 人潮中,商柏衍也正看她。 ................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节目结束后的后台,秦倪面对突然出现的男人问:“怎么不告诉我?” 商柏衍终于近距离看着秦倪。 她妆容并不浓,原本就明艳的五官只用一点点色彩恰到好处的点缀,移动时无论是裙摆还是发间都是闪烁的亮粉。 这让他想起很多年前,女孩比现在更稚些,谢幕时同样掌声雷动,下台后轻盈扑进父亲的怀里。 男人一时看的有些怔,然后又缓缓答:“给你个惊喜。” 秦倪面对眼前这么大的“惊喜”鼓了鼓腮。 也勉强算个惊喜吧。 两人节目结束后就一起回酒店。 秦倪坐在车上刷微博,看到自己的名字此时正挂在全榜第一位,今晚表演的这场节目显然爆了,实时全都是斯哈斯哈和美美美,以及从来不知道秦倪竟然能跳芭蕾。 虽说节目的舞台效果要远大于技术专业性,但是人被夸后心里总是高兴的。 秦倪被网上的连环彩虹屁吹得有些飘飘然,上扬唇角,然后又忍不住瞅了瞅身旁的男人。 商柏衍怎么一直不问她为什么没有唱歌而是表演跳舞了? 这男人平常分明那么较真,她可一直都跟他说的是她只是来排练唱歌的,如今看到她上台跳舞,好像都不怎么惊讶。 不过他不问秦倪也不多说,两人回到酒店房间,秦倪第一件事就是换衣服卸妆。 她今天舞裙是背扣式,上台前是服装老师帮忙穿的,这会儿就是商柏衍帮忙脱了。 商柏衍领到帮忙脱衣服的任务后手指轻轻搭在舞衣边缘,低头时,入目是背脊一对纤巧精致的蝴蝶骨。 他忽然顿下来,此刻眼前全是今晚舞台上的模样。 聚光灯下,仿佛世界所有纯净妍丽的美都汇集,她好像天生就该属于那里,却无法再用另一种专业的身份再站上去。 秦倪一直等着,感受到男人的鼻息缓慢而热的打在自己后颈,手中却始终不见动作,催了句:“解开就行了呀。” 话毕,肩膀却忽然被烙上一吻,唇瓣像羽毛拂过,有温热的体温。 商柏衍低头轻轻吻在她肩上,像吻一件珍贵而易碎的瓷器,伴随着一声清晰而涩的:“对不起。” 秦倪听得愣住了。 她呆了呆,从男人开口的那一刻开始,忽地觉得,商柏衍可能是知道了什么。 从他不问她为什么唱歌节目改成了跳舞开始。 那些她早已随着时间封存,独自深埋进黑暗处的记忆。 纤长的睫毛微微垂下去,秦倪开口:“你跟我说对不起做什么。” “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