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主后,他们该何去何从。 秦修宁转身踏入内殿,局势再纷乱危急此刻都与他无关,他的眼中只有明黄帐内躺着的那人。他上前诊脉后神色更加凝重,只是他迅速转过身,谁都没有看到那眸光中一闪而过的阴翳。 待放下那只苍白柔软的手腕,他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打开后取出七只鼠妇和一只全蝎来交给了邱院使。“磨粉,温水冲服,要快。” “这、这阴沟里的地虱婆怎敢拿来给皇上治病!”殿内的几位御医一看到那黑乎乎的东西一下围上来,惊讶地合不上嘴巴。 秦修宁本不欲与他们多说什么,但随着质疑声越来越大,他眉头紧皱,怒然道:“诸位是不是御医做久了,连基本的方子都不会开了?治病又不是比拼,谁的方子用药精贵谁就获胜了。皇上的脉已由细转沉,再耽搁就来不及了!都让开!” 一番话说得众人面红耳赤。的确,他们早已不用这么简单粗陋的药材了,那都是给普通百姓看病的下贱东西,怎么敢给天子服下潮虫和黑蝎子这两味药,而且一同使用药性加倍,稍有不慎即会中毒,这胆子也着实太大了! 见众人还未挪步,秦修宁讥笑道,“难怪天下百姓把看不好病又医不死人的方子叫‘太医院的方子’,怎么如今方子不会开,连话也听不懂了么,还是说这药得有劳邱院使亲自磨才行?” 邱秉俞被骂的哑口无言,民间的确有这种说法,他们在太医院做久了,小心谨慎保命第一已经成了他们奉行的圭臬。 御医们的脸上也青一阵红一阵,但看南平公主和邱院使都未答话便不再多言,这才如溃蚁群溃散开。 秦修宁再次来到皇榻前,注视着面前沉睡之人,许久,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按在那冰凉如玉的皙白透明的手腕上。 竟还是那么凉。 七年过去了,除了眼下添上的乌青,仿佛时光没有离开过,一夜间好似回到了梅里雪山脚下的那个窄小昏暗的木屋里,躺在他面前的还是那只睁开眼会撒娇嘴甜的小狐狸。 可如果一切都真的没变就好了。 烛火妖妖,燃至尽头,倏尔熄灭,掩去了秦修宁幽深眼底的晦暗不明。 作者有话说: 本周继续万更,快来评论区留下你VIP的足迹! 宝宝们追读不易,不用打赏,给点小海星、小爱心、只言片语都是我们相爱的证明(#^.^#) 第53章 可还记得我,阿寻? 天光大亮,德鳞殿外跪满了皇亲重臣,而度过危险醒来的高璟昀在被子里冷得打颤,浑身上下如被汗水打透,在热水里泡了很久才将那冷得上下牙打颤的身体暖过来。 “陛下,秦王世子秦修宁来给您瞧瞧头风,昨夜就是他将您医好的。” “宣。” 高璟昀已经重新换好龙袍,头发重新梳理整齐带好玉冠靠坐在龙椅的软榻上,他随手拿起案几上的一本书翻看,掩在书下的指尖还在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熟悉的心慌突然袭来,令他再度怀疑自己即便是被救醒也怕是时日无多了。 “臣秦修宁面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兀然响起的熟悉的声音如晴空霹雳般劈开高璟昀的头颅。 他抬起头的那一霎那,后脊梁冒出冷风,刚洗去的冷汗再次爬满后背。 闭上眼,再睁开,天旋地转。眼前的光芒虚散又聚拢,才叫他看清下面跪着的人。 那个他深藏了七年不敢宣之于口的那个人,正跪在他的面前! 他失语般怔怔说不出半个字,那双黑色眼眸直直盯着他,似笑非笑,而他毫无防备,像被瞬间抽走了灵魂,只剩下一副半活不活的躯壳留在这空荡宽阔的大殿上。 “陛下,臣来为您诊脉,还请屏退左右。” 高璟昀艰难吞咽,灵魂还浮浮荡荡于半空回不了神,他仿佛看见龙椅上的自己下意识地点头,随后那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便一步步走来。 宫人窸窸窣窣鱼贯离开,德鳞殿内顷刻间只剩他二人。 安静的空气里纠缠着高璟昀沐浴后的清香和他在梦中嗅到过的淡淡木质味道。 强大的压迫感一步步逼近,而那人的脚步却越来越慢,像是在他的心尖一刀刀慢慢凌迟,每一步都仿佛要将他的心脏踩碎、踏烂。 时间在这一刻凝固成冰,区区数十步的距离间仿佛跨越了山水,劈开了时间长河,尽头处有一人满目猩红地踏碎时光朝他走来。 直到滚烫的掌心再次握住他冰凉的手腕,高璟昀倏地一抖,还没来得及反应,手腕上突然落下一阵温热,一闪而过的吻像一条毒蛇缠上来,他的身体顿时紧绷起来。 “阿寻,可还记得我?” 灼热的呼吸落入高璟昀耳内,心脏也随之传来刺痛。 “朕、朕不是什么阿寻,你认错人了。” 寒森森的笑意从秦修宁那张俊美的脸上蔓延开,“是啊,你当然不是什么李未寻。” 秦修宁打开手边的医盒,取出一支细长的银针,拿在手上细细捻了捻。 “我也不是什么薛不染。 “想想真是可笑啊,当年竟然完全不知整日睡在榻边的会是日后的天子,而我以后都要跪下尊称陛下了。” 说着他随后绕到高璟昀身侧,宽厚结实的胸膛抵住他的后背。“臣来给陛下施针。” 银针又细又长,泛着寒光,高璟昀幡然醒悟一般身体开始剧烈抖动起来。但他已经落入秦修宁的控制之中,身体被结结实实地堵住左右出路动弹不得,他刚要喝止忽然银针刺入他颈后,酥麻迅速流遍全身。 他几乎要从龙椅上弹起,但又被秦修宁宽大结实的手臂按在肩头压了下去。他拼命张嘴呼救,却发现根本出不了声。 秦修宁进来前的确被仔仔细细搜了身,但谁能想到救人治病的小小银针此刻竟也会成为他手中的致命威胁。 “委屈我们阿寻,不,是陛下。 瞧我,还请陛下恕罪,臣还是有些恍然,一时很难改口。” 秦修宁又取出一根银针,慢慢躬下身,从身后捏起高靖昀的下巴,强迫他仰起头向上望着自己。 “臣竟然不知道昔日只会撒娇求饶的人坐在这高位上竟然会如此狠绝。”秦修宁顿了顿,神情复杂地盯着他,一瞬不瞬。“尤其对自己竟比对别人还要狠。” 高璟昀一闪而逝惊慌的眼神没有逃过秦修宁的眼睛,随后眸光中色厉内荏充满警告的怒意也并没有让秦修宁软下来半分。他自然读得懂那狠厉的眼神,但他不在乎,自顾自道,“陛下七年前诛了臣一颗心,现在还要拿走臣的这条命吗? 拿走也无妨,臣不在乎。但是,臣要陛下一个答案。” 秦修宁压低的身子,离高璟昀的脸仅仅寸余,捏着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