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窜上了房顶,刚好与正要下来的江浔之重重撞在一起! 鲜美鱼汤飞脱出手,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又如雨洒落下来,浇了两人一头一脸。 “你!你会轻功?” 江浔之竟然比他还晚一步落地,王怀安被这句话一乍,眼神一抖,慌乱之下调头就跑。 江浔之上一瞬还在想那个小太监这么安静是不是睡下了,下一瞬这小太监居然飞上了天! “你跑什么?!” 脑子飞速转了好几圈,他好像忽然想到那双眼睛为何会看着有些眼熟了,但他无法相信,更不想相信。 “你究竟是谁!?” 秦修宁并不知道满院子正有两人上天入地的玩着猫鼠游戏,当他把饭菜端进去,皇帐里的人还熟睡着。 细算一下,这一觉大概睡了将近两个时辰,难不成药量加得有点过头? 因为他放了安神的药,通过他之前在寝殿观察的,发现他睡得很少,夜里身体总是不安地拧动,像是总做噩梦。 他隐隐有些担心掀开帘子,俯下身轻声唤了句:“阿寻?” 白皙的脸上两颊红红的,人睡得满头汗,很像是在发烧,但是手背贴在额头上并不是很热。 仿佛感受到了身边有人,想醒来又醒不过来一样,高璟昀不舒服地低哼了一声,身体慢慢扭动起来,循着朝他手掌心的热源靠去。 秦修宁手腕搭上他的脉搏,一股躁动在撞击着他指腹下的皮肤,仿佛正有一股隐秘的力量正在聚积。这脉象和他的样子,很像是一只在睡梦中正在发情的小兽。 他掀开被子一看纯白的亵衣下果然满满当当地鼓起。 难不成这安神药还能催情不成?还是说他做了什么香艳的梦? 秦修宁即便知道自己不会因为这点反应就失了分寸,但还是将眼睛别开,将被子掀开些,再从怀里掏出手帕给他擦汗。他用温水将手帕浸湿,拧干后一点点地去擦他的额头、鬓角、眼睛。 温润的帕子裹着他的指尖,一遍遍描摹着那张清俊的脸,只有在睡着的时候,他才最像李未寻。 尤其此刻,净白的脸上沾染着红晕,床帐之中满是他微微扭动的腰肢和难耐的喘息。 这种香艳场景怕是个男人都会安耐不住,但秦修宁却十分平静。 他冷冷地看着,甚至是将巾帕伸进他的脖颈,帮他擦去晶莹的汗珠。 一帐春梦,御炉浮香。 高璟昀还陷在那个梦中不肯醒来。 但他终受不住他缠绵的吻,快要窒息之感令他急切地将他推开一些,但没想到画面却陡然生了变化。 薛不染近在咫尺的脸上,血管一点点从皮肤下面显露在他的皮肤上,很快密密麻麻爬满了整张脸,鲜红的血管转而变成紫色,薛不染的表情也开始扭曲。 他大声惨叫,双手抓着自己丑陋的脸仿佛想要把那它扯下来。 紧接着,尖叫声变成了疯子般的狂笑,一张血肉模糊的脸上歪歪扭扭地爬满了白色的蛆虫。 “季寻,二哥没什么好送你的,只送你四个字:没、人、爱、你。”高璟衍怪异的声音从那张丑陋的嘴里发出来,“哈哈哈哈,我的傻弟弟呵,居然还动了心?什么父母、兄弟、挚友、爱人,不过都是利用、都是狗屁!只有江山,只有权利才是真的!好好利用他们,好好利用另你身体里的另一个你,你才知道什么叫强大,什么叫做皇帝的快乐!!” “杀了我!杀了我!” “薛不染”的声音回来,捂着自己的脸嘶吼。 不知何时手中突然多了一把刀,恐惧令他毫不犹疑地一刀刺进了薛不染的心脏。鲜血顺着刀柄流到他的手臂,又淌进了他的手心,滚烫、黏稠、蚀骨般钻进他的心。 咣当一声,鲜血淋淋的刀被薛不染双手握住猛然拔出,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溅了他一身一脸。 秦修宁取药回来,忽然发现了昏睡中的人开始变得不对劲,眉头紧绞,神情紧张。 “阿寻?”他伸手去试图叫醒他,但高璟昀的身体紧绷着,像一只被噩梦紧紧缠缚着的蚕蛹,根本醒过来。 秦修宁准备用针,回身去拿放在不远处的药箱,突然身后的高璟昀猛地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 “王翁!王翁!!”凄厉的惊叫声响彻寝殿,几盏烛火被吹得东倒西歪,令人毛骨悚然。 秦修宁被这惊叫声吓出一身冷汗,差点碰翻水盆。再看帐中高璟昀半坐着披头散发,满目惊恐如厉鬼一般。 “阿寻!”确认了他身上的温度正常,这才勉强放下半颗心。 他一边抚顺着高璟昀的后背,一边端了温水送到他的唇边,可高璟昀双唇发紫不停的颤抖,双目失神地盯着他的脸,口中不断喃喃:“我不是废物,我不是废物。我把他杀了。杀了,他再也不会疼了。” 他虽听不懂高璟昀的话,但知道定是梦魇了,把人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安抚,“杀了就好,杀了就好,来喝药吧。” 忽然,高璟昀推开人,抬头像是才看清了正在和他说话的人,那道琥珀凤目中忽而射出一道寒光,但那光一闪而过,随后像瞬间熄灭的灯,眸里空洞洞只剩下了一片漆黑,十分可怖。 还没等秦修宁反应过来,一把匕首不知何时从枕头下抽了出来,一下划在了他来不及闪躲的脖颈下,冒出一串血柱。 他慌忙后仰,躲过紧追而来的另一刀。那出手速度快地惊人,刀刀精准致命,配合一脸空洞麻木的表情,活像一个杀人木偶。 秦修宁心中大骇,再度怀疑自己是用错了什么药令他走火入魔了?可他又不敢出手伤到他,只逼得他连连后退徒手招架下每一个杀招。 “阿寻!住手!是我!”秦修宁被步步紧逼退至床侧的方桌,脚下一顿窜到了方桌后,哐当一声掀翻桌子来格挡住左侧挥来的一刀。 可惜他的呼喊声并没有将人喊醒,只见高璟昀的脖颈微微僵直地侧了下头,动作扭曲怪异。 秦修宁这才意识到,对方那黑空洞洞的眼睛好像是失去了作用,这是靠耳朵在辨认方向。于是他沉下内力,敛了呼吸,将自己的气息隐藏于桌后一块屏风之后。 果然,对方正要再出一刀时,突然停了下来。他的头不自然地向四周转动着,脖颈几乎发出了咔咔的响声,像一个动作不协调的木偶。 其实他只要稍稍偏头就完全看得到藏在屏风后的人影,两人只此刻隔着一张屏风,近在咫尺。 但这个不大不小的空间里,里只剩下了高璟昀一个人的呼吸声。 秦修宁纵是有内力撑着,这连心跳都被迫抑制的安静也显得无比漫长,就在他胸腔内的气息在一点点被消耗殆尽之前,他突然看到搭在屏风上一条腰带,那是高璟昀睡之前搭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