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信是误会,我怕再也回不来。” 脖颈上又加重了几分,高璟昀不用转头就几乎感受到了那种强大的压迫感。 “你知道我看到那封信的时候有多失望吗,高璟昀。” 心跳在逼仄的空间里咚咚直撞,他眼神虚散了一下,随后就听到秦修宁说出他信上的内容—— “若有来生,愿为布衣,黄土白骨,守你三千秋。” 秦修宁手指握紧那细长的脖颈,那么脆弱的一截白玉,好似轻轻用力就会折断。他猛地将他板正,迫他仰起头看着自己的眼睛。 “守我三千秋。你好狠呐,这辈子没玩够,还要我把下辈子,下下辈子都绑上才够吗?” 黑沉沉的眸子一错不错地盯着他,高璟昀在那双眼中看到了浓稠地化不开的痛,他心慌、害怕,身子也跟着在簌簌发抖。 秦修宁被他信中的话刺痛得眼底灼热发疼,“你知不知道,就在你又想这样一声不响地离开我的时候,我像个傻子一样满心想着怎么用我的血去救你,去救你的江山。” 高璟昀完全哽咽住了,“我错了,莫染。”他从袖中取出那锭官银,捧于他面前。 “我错了,我不该说什么来世再见的话。” 秦修宁拇指扳起他的下颌,一双深眸沉沉地凝着他,“高璟昀你听好了,我不管你是谁,我不要你的来世,只要你的今生。 “如果你还没想好,也给不起,那你现在就走吧,爱你这一遭锉骨断筋,我也是肉身凡胎,也有父母疼爱,我再经不起第二次了。” 听到他冷下来的声音,高璟昀觉得自己的骨头里都淬了冰,他冷得浑身发颤,声音颤抖着急急地摇头:“不是这样,我以为我遇到事情只能自己去扛,我不是想伤害你,不是的。” 秦修宁向前一步,几乎将他抵在门上,眼底是混沌而浓稠的情绪,胸口里那颗跳动的心,钝痛像被人用很钝的刀子来回割,疼得快失去知觉了。 “不是吗?你终究是谁也不信,你写下那封信的时候,可想过我的感受吗?” 从小无人疼爱的高璟昀被二哥、被王庆伤怕了,在遇到事后他想着的都是自己如何去面对,他知道自己的自以为是又一次伤害了他,再多的话仿佛都无法将他心中所想表达淋漓,于是他垫起脚,吻了上去。 他急切地含住他的唇,把自己的舌尖抵进去想撬开秦修宁紧闭的双唇,可他越着急越是不行。他急得快哭了,退后一点点,湿漉漉的眼睛望着秦修宁,嚅嚅道,“我爱你,莫染,这七年的每一天。我错了,我给你我的今生,我们不分开好不好?” 秦修宁也退开半步,像是终于听到自己一直以来期盼听到的,眼神变得灼热,“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再丢下我?” 高璟昀用力地点头,恨不得将自己这颗飘忽的心剖出来,捧给他。 “高璟昀,爱一个人不是这样爱的,相爱的人就要像荆棘一样,要缠着、绕着、拉着、拽着才能一起走完本就艰难的一生啊。” 听到他这样的话,刚才那种几乎将他淹没的心慌倏地就不见了,褪去的苦涩里透出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踏实来。 因为他说相爱的人。 高璟昀又再次仰起头,迫不及待地吻上去。 他生涩又急切的吻密密麻麻落下来,舌头也在秦修宁口中横冲直撞,他鼻腔里发出轻微的哼声,高璟昀立刻慌神地停了下来,“是不是我又咬疼你了?” 直到看到秦修宁唇边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以及他手中跟他一模一样的一锭官银,他蓦然神思一滞。 “你....你没有丢掉它?” 秦修宁将一直戴在身上的那块放进了他手中,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我拿命护着的东西,怎么舍得。” 高璟昀这才翻过自己手上那锭的背面,上面印着是的自己的年号“靖康”,而秦修宁手中的是父皇的年号“永定”。 高璟昀恍然,明白这是又被他骗了。他太着急了,竟然没有发现。“你知道我一定会来,所以才不着急?” 薄润的唇,亮晶晶的两片,秦修宁抹去他唇瓣上的水渍,将发呆的人搂紧拥入怀中,“是啊,不这样鬼知道你何时才会来。不逼你踏踏实实地承认,你又跑了怎么办?” 酸楚褪去,心底渐渐漫出一丝丝甜。 “那你就不怕我永远看不到挂在树上这枚吗?” “王怀安又不止放了一个。” 树上、浴房、书架上.... 没等高璟昀反应过来,秦修宁就低头又吻下来,这次的吻不同于刚才,由秦修宁主导着,带着失而复得的珍惜,带着相思得解的满足,唇舌勾缠在这一刻发出丝丝渍渍的甜腻水声,吻得越来越深,两人都气息不稳,直到久违的重逢令两人的身体都被勾出了炙热的浴望来。 秦修宁的衣服松散,高璟昀仰着头双手抱紧他,渴求地探寻着那宽实后背,突然摸到了后背上的纱布后他愣住停了下来。 “你、你可以这样吗?” 秦修宁微微弯起唇,唇边看着高璟昀红透的脸,和水光潋滟的唇,眼眸暗下来,微微挑眉明知故问道,“哪样?” 高璟昀看自己身上已经褶皱不堪的龙袍,有些难堪道,“就......动情。” “谁说我动情了?” 高璟昀微微挑眉,目光向下,“嘴硬。” 秦修宁无可奈可地笑笑,“师父说再忍忍,下个月就好了。” 闻言高璟昀推开他,生怕碰碎他一般,“那你先歇着,我去陪王叔吃饭了。” 秦修宁暗笑一声,低头又啄了一下他的唇角,“那小狐狸再忍忍。” 高璟昀看着他的指尖在他胸口游荡,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你明知不能,还这般不老实。” 推开秦修宁后,高璟昀抚展龙袍,远远地看着他。 “好好养伤,等我来。” “还是我进宫去见陛下吧。” “不,你伤刚好别乱走动,朕来看你。” “那陛下穿龙袍来还是偷偷潜来?” 秦修宁故意逗他。 高璟昀深深地望了他一眼:“你的人,你说了算。” 惶惶寂寂多日的心,终于尘埃落定,内心被从未有过的满足塞得满满当当,秦修宁原本还恨自己年少轻狂,被伤狠后冲动做下了差点无法挽回的事。 现在,看着一直放在心上的这只小狐狸兜兜转转地又回来挠他的心,忽然就觉得那些伤都不值一提了。 “等等,” 正要推门出去的高璟昀闻声惶然回眸。 窗外的光洒在蒸腾的雾气上盈盈跃动,额前散落的头发遮挡了一部分眉眼,令秦修宁的眸色显得更深,加上胸前纵横的疤痕,令他整个人看上去更添了几分成熟和野性。 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