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骨被挖无法修炼的废人,然而跟金丹期的河伯比起来,却显得更有气势。 路行雪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他怎么看这个主角,都不觉得对方是个能被家族迫害的小可怜。 虽然从小失去爹娘没有庇佑的孩子确实可怜,但主角显然不在此列。 “看够了?”窗边的人忽然出声,转过头来,语气戏谑。 被抓包的路行雪一点也不尴尬,甚至还很有礼貌地点点头,“看够了。”说着若无其事移开视线,这下倒把扶渊整不会了。 顿了顿,扶渊移步走来到床边,打量床上的路行雪。 脸色还是那么差,甚至已经透出几分灰败之色,然而这人该死的还是那副平静到极点的表情。 扶渊忍不住皱了皱眉,坐下来抓住路行雪的手腕探查。 路行雪没反抗——主要也是没力气把手抽回。 【主角还会把脉?他懂医术?】 路行雪语气略有些惊讶。 系统的声音比他还困惑。 【……大概、也许会的吧?谁让他是主角呢……宿主,说不定主角真能治好你。】 路行雪呵呵两声,干脆闭上眼睛养神。 【就这副破身体,治得好算他厉害。】 系统实在看不得宿主对生死如此轻慢,突然较上劲。 【宿主,如果他真能治好你呢?】 跟系统聊得正欢的路行雪,没察觉到扶渊握住自己手腕的时间久了些。 【治好了就活着呗,还能死咋滴……反正最后都要死,也不急在一时。】 系统一下泄了气。 它也不知道自家宿主这种叫什么。 扶渊摩挲着那细骨伶仃的手腕,嘴角向两边轻扯了下。 “城主的身体确实有些麻烦。”扶渊缓缓开口说道,等路行雪的目光看过来,他对着路行雪笑了笑,继续道: “ 从脉相上看,城主体内的毒素年深日久,怕是很小的时候便已经有了,根基被损毁,所以城主才会无法修炼。” 说到这里,扶渊眸色微凝,他倒是没想到,这位城主的身体居然在那么早之前就受到了破坏,而且经过方才把脉,他察觉到路行雪体内的破坏力量似乎不只一种,然而他也只能把出蛊毒。 路行雪眨了下眼睛,在脑海中问系统。 【你不是说我这副身体里有很多种毒吗?那么早就有人动手,别是刚出生就被人下了毒……这孩子是有多遭人恨。】 【宿主的身体我检测过好几遍,绝对不会有错……不过具体那些毒是谁下的,我就不知道了。】 【还有啊,主角之所以诊不出来其他毒,是因为这种蛊毒太过霸道,不仅破坏身体生机,还会吞噬其他毒素壮大自己。】 【所以之后再有人给这副身体喂毒,一般都检查不出来的,但这副身体却会变得越来越差。在外人看来,便是中了毒,毒发的结果。】 路行雪听了忍不住“啧啧”赞叹。 【这是生怕他不死啊,那么小便被人动了手脚,也是个可怜的孩子……说不定原主之所以不能修炼,并不是天生资质差,而是跟这蛊毒有关。】 听他一副吃瓜语气,系统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 【宿主,现在是你在用这副身体!这身体崩溃了,你也就彻底死了!】 【崩就崩了呗,多大事。】 路行雪忽然感到手腕一紧,他睁开眼,对上扶渊微笑看过来的视线——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有点怪异。 “城主大人这种情况,倒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扶渊慢吞吞说出这句话,说话时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路行雪,可惜没有从那张平静的脸上看到半丝波动。 倒是那傻愣愣的系统,激动得跟什么似的。 【宿主,你听!我就说主角会有办法治好你的吧!】 【所以宿主你千万别放弃啊,能抢救一定要抢救啊!】 扶渊收敛笑容,变得面无表情。 你们是不是忘了自己真正要救的是谁 这时河伯冲进来,一把提起扶渊急声问道: “你有什么法子?!” 他本是有事来禀报路行雪,走到门外听到扶渊那句话,顿时也顾不得真假,立刻冲了进来。 几天下来,河伯更显憔悴,眼睁睁看着路行雪一天天衰竭下去,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扶渊被人拎着领子拽起也没反抗,被迫后仰起头,用一种很随意的语气说道: “魂元果,这种果子可以用来固魂保元,即便神魂受损,也能慢慢修补。” 河伯呆了呆,拽住扶渊的手不自觉松开。 魂元果,能修补神识稳固魂魄的极品灵药,哪怕是元婴大能神魂受到伤害,魂元果也能修复,尤其能有效克制心魔。 此等宝物,哪怕是雪月宗得到,也得做为压箱底的珍藏,轻易不会拿出。 除非长老级别的存在修炼走火入魔,或许能申请到一枚魂元果。 河伯脸上泛起苦涩。 自家城主虽然跟雪月宗有些渊源,可这些年几乎断了关系,城主自己更是从不主动提及宗门。 前段时间他嘱咐引觞那孩子去一趟雪月宗,就是想求得宗门出手,救一救城主。 这事他没敢告诉城主,只说引觞另有要事。 他是不知道魂元果能救城主的命吗? 他当然知道,可他上哪儿去找魂元果啊?! 扶渊一看河伯表情,便知道他在想什么。 魂元果虽然珍贵,他却并不怎么看放在心上,而他之所以提出魂元果,自然也不是为了让河伯听后干着急。 有着之前轮回的经历,扶渊自己就是一张藏宝图。 别人眼中的稀世珍宝,他至少知道三处地方可以获得,只是稍微有点风险。 评估了下河伯的真实修为,扶渊说出一个地名,他没有说得太细,只说自己是机缘巧合下得知的,能不能找到,还是要看河伯自己的造化。 河伯听完都不带犹豫的,立马便要外出寻药,走出两步才想起自己来找路行雪的事还没说,顿在那里,面露犹豫挣扎。 路行雪看到,便问了句。 “还有何事?” 河伯皱起眉头,脸上皱纹更加明显,一副想说又有所顾忌的样子。 倒是旁边的扶渊挑了挑眉,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路行雪闭了下眼,声音有气无力的,“说。” 河伯这下不敢再迟疑。 “这些日子,城里的世家都有所动作,他们联名投帖至城主府,想……”河伯说到这里又是一顿,面上浮起愤恨之色。 路行雪没力气说话,只轻飘飘瞥过去一眼,河伯咬了咬牙,一口气说出来。 “他们想请城主退位,说是让城主好好休养身体……这群小人,当真可恶,明知城主如今重病在床,一个个来落井下石。不仅给城主府投帖,甚至还去信雪月宗,要求另立城主。” 河伯越说越气,说到后面几乎是咬牙切齿。 他没有说的是,这次事件牵头的除了扶家外,还有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