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为首者正是郦夫人与一名中年男子,路远站在郦夫人身后,看到路行雪果然从地道现身时,脸上露出一抹失望之色。 几名护卫看到小院里这么多人,赶紧如临大敌地将路行雪护在身后。 “哼,路行雪,你果然想从秘道逃跑,要不是当年老城主告知我秘道之事,今日怕是真要让你逃走了。”郦夫人看着路行雪摇头说道,一脸痛心疾首。 “想不到你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要是老城主泉下有知,怕是后悔将城主之位传于你。” “大哥,你是一城之主啊,做的事不敢承认也就罢了,没想到还会丢下自己部属,临阵逃脱。” 路远也是一脸失望,好像路行雪做的事有多对不起他似的。 “哦,我做的事?我做的什么事?”路行雪生路被阻,却是没有半点为焦虑,坐在轮椅上,比在场任何一人都要更气定神闲。 路远看他这样,皱了皱眉,觉得自己这位城主大哥暴虐也就罢了,没想到还这么敢做不敢担。 郦夫人冷哼一声,挥挥手,后面人群分开,露出空地担架上的几具尸体。 尸体残缺不全,可见生前都是被虐杀而杀,更有两具尸体胸口洞开,心脏被人捏爆。 中年男子,也就是郦夫人兄长,现任郦家家主沉声说道:“路行雪,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残杀无辜者,为炼秘药保命,更是迫害不知道多少资质绝佳的天才。” “似你这般残暴无德之人,怎配做我洗雪城城主。” 身后人群顿时一阵附和。 “对,路行雪无德无能,坐上城主之位这些年,未对洗雪城做出半点贡献,反而残害无辜百姓,杀人如麻……鬼哭涯底不知堆积了多少累累白骨,他早该死了。” “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病秧子,如果不是看在老城主与鱼容夫人的面子上,怎么会轮得到他来做城主。” “可惜鱼容夫人有这样的后人,怕是死都不得安生。” 这些人一个个对路行雪喊打喊杀,恨不得他死,在提起路行雪娘亲鱼容夫人时,却没人露出丝毫不敬。 而郦夫人在听到“鱼容夫人”几个字时,面上则露出一抹不自然之色,但很好地被她掩饰住了。 路行雪扫了那几具尸体一眼,其中有两人正是当初路远放走的囚徒,猜出这几人大概都是河伯所杀。 以往河伯所杀之人,都会扔去鬼哭涯,这次大概是实在心忧他的病情,杀了人后把尸体忘了,这才给人钻了空子。 路行雪虽然不在乎死不死,但这样被人找上门指着鼻子骂——他又不是脾气太好,更不是这些人爹妈,要惯着他们。 人都是双标的,所以别问对错,一切随心。 “鱼容夫人是我娘,那么关心我娘死后的生活,要不你们亲自下去探望一下?” 路行雪声音不大,透着气弱,但他的话一出口,所有人都不自觉闭上了嘴,而听清他说的话后,很多人更是脸色一黑。 “至于我这城主做的怎么样,对洗雪城有没有贡献……”路行雪说到这里顿了顿,抬眼淡淡往人群扫去,很多人不敢对视躲开了视线。 哼笑一声,路行雪拖长着语调懒洋洋道:“很快你们就会知道的,只希望到那时,你们一个个都不要后悔才好。” 见路行雪轻描淡写两句话,便将一些人说得动摇起来,郦夫人心中暗恨,怕再拖下去恐生变端,朝自己兄长使了个眼色。 郦家主当下跨前一步,沉下声道:“路行雪,事到如今,你狡辩也无用,快快束手就擒。看在鱼容夫人的面子上,只要你诚心悔过,交出城主宝印,我等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呵,好大的口气,哪怕大罗金仙,没也资格说放我一条生路。” 郦家主冷哼一声,“冥顽不灵。” 说着挥手下令,让人将路行雪抓起来。 几名护卫将轮椅死死护在身后,与冲过来的人动起手来。 不远处的城主府,防御结界还在被攻击,裂缝越来越多,路行雪也感觉身体好像被人抡起重锤在一下下砸似的,如此痛楚,外人却从他脸上看不出半分。 荒芜小院里里外外围满了人,动手的只有小部分,而路行雪身边只有几名护卫,实力也不是太强,根本抵挡不了多久。 包围圈外的郦家主等人,带着几分猫戏老鼠的意味,看路行雪如何垂死挣扎。 倒是路远看兄长被人围攻,落到如此凄惨境地,面上露出几分不忍。 他虽然不忿兄长做为城主残害无辜,视人命如草芥,可也不想眼睁睁看着病弱的兄长就此死去。 跨前一步正要开口说点什么,却被郦夫人一把拉住。 郦夫人最是了解自己儿子,嘴一张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不由狠狠瞪他一眼压低声音告诫道:“今日之事好好看着,别多话……忘了之前在酒楼做的蠢事,白白被路行雪设计。” 路远垂下头,露出几分羞愧之色,“我以为他们是真心想感谢,谁知……” 郦夫人冷哼一声,不屑道:“升米恩,斗米仇,就算你救了他们又如何,当他们想要更多而你不能满足时,你就不再是恩人,而是仇人。” “可是大哥……” “你还叫他大哥,你看人家认不认你这个便宜弟弟!”郦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儿子,虽然从小把他往仁义那方面培养,可没想到现在仁义过了头,还死脑筋。 最后一名挡在路行雪面前的护卫被击杀,而路行雪坐在轮椅上,神情淡淡,从始至终没有一丝变化。 郦家主冷哼一声,“路行雪,你果然冷血至极,忠心的护卫为保你死在面前,眼睛都不眨一下。” 路行雪抬眸瞥他一眼,淡淡道:“哦,你是觉得我该痛哭一翻?若你这样的杀人者能羞愧自尽的话,或许我也会流下悲痛的眼泪。” “哼,巧舌如簧。” 郦家主说罢,便要亲自上前抓住路行雪,心中暗想,到时定要好好折磨这小子一翻。 城主宝印他要,但路行雪也别想死得太轻松。 就在这时,城主府上空的结界终于破碎,围攻者发出一阵欢呼。 刚抓住路行雪衣领的郦家主也是微微一顿,不自觉抬头望向那方天空。 “噗嗤——” 路行雪一口血喷了出来,面色迅速灰败下去,生机肉眼可见地流逝。 郦家主顿时愣住了。 忽然一声悲呼由远及近。 “城主哥哥!” 那人速度极快,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时,人已经冲到小院,一手向郦家主抓去。 郦家主见此凌厉攻势,脸色顿时一变,不敢硬碰,闪电般后撤。 那人一招逼退郦家主也未追击,蹲在路行雪面前,稚嫩的脸上眼泪哗啦啦地流下来。 “城主哥哥,对不起……引觞回来晚了。”说着想起什么似的,手忙脚乱从怀里掏出个玉瓶,倒出一颗药丸喂进路行雪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