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刚才的话,不是、不是要救主角吗?】 【你不是说主角能打通人间与地狱吗?我先下去等他,到时再看有没有机会救一把。】 这次系统也听出宿主是在开玩笑,没像以前一样被怼得自闭,而是沉默了下,语气低落地道: 【宿主,你真的那么不愿意继续活下去吗?为什么呢?】 【活着,那么让你难过吗?】 路行雪沉默了好一会儿。 【系统,你一定没绑定过别的宿主吧?】 系统顿时有点心虚,【啊……为、为什么这样说?】 【如果你渡过一生,或许就不会那么问了。】 系统听不懂宿主的话,它有庞大的数据库,能查询到已知的所有资料。 却回答不了一个小小问题。 扶渊垂眸望着怀里人淡然的脸。 看戏的心情,忽然不知怎么就淡了些,他抬眼,看向那个自己喊出了好几年“叔叔”的人。 扶望海突然对上扶渊的视线,心中顿时一颤,有种莫名不安。 明明是个已经废去灵骨不能修炼的废人了,为什么给他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看扶望海渐渐露出惊惧目光,扶渊突然笑了。 “想要我死?你怎么不说呢,你说了,我才知道啊。” 扶望海眼神阴沉,双手紧紧握成拳头。 扶渊“啧啧”摇头,“为了让我死得不惹人怀疑,不惜拉一个城主给我陪葬。”说到这里,他低头看向路行雪,嘴角含笑问道: “城主大人,也不知是你连累我,还是我受你牵连,总之,今日你我似乎死定了。” “有城主这样的美人作陪,想必黄泉路上,定是别有一翻趣味。” 路行雪翻个白眼。 踢翻孟婆汤,拳打牛头马面的趣味吗? “城主你不能死,你要活下去!”河伯忽然一声大喊,然后声音好像被突然掐断。 路行雪脸色微变,猛地看向河伯。 却见木架上河伯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血色褪尽,呈现一片灰败,一丝血液缓缓从嘴角溢出。 他眼睛一眨不眨望着路行雪方向。 “此前种种杀戮,皆是我一人所为,与城主无关,你们不要再为难他。” “城主……是个好孩子,老奴再也无法……照顾城主了,城主……保重……” 第21章 河伯自绝筋脉, 扶望海等人比路行雪还急,原本守在河伯身边的人纷纷上前查探,灵丹灵气更是毫不吝啬地往河伯身上送。 那探查的人, 却是越查脸色越难看。 “他的金丹修为是用药硬堆上去的,又曾受过很严重的伤,埋下隐患, 这些年本就是强自支撑。” “这次跟真正的金丹交战,再次受重伤,身体已经处在崩溃边缘……” 即便他们不杀此人, 这人也活不久。 怎么这城主府的人, 一个个不是病弱短命,就是暗伤在身活不长。 郦夫人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人亲自查看, 她比在场的人都急。 看到河伯出气多, 进气少的样子, 郦夫人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随手一巴掌甩在其中一名看守者的脸上。 “让你们看着你们就是这么看着的, 不是下了禁制动不了的吗,为什么还以自绝筋脉?!” 郦夫人那个气啊, 她当然不是舍不得河伯死——针对河伯的种种圈套, 本就是出自她手。 她费尽心机抓来河伯, 可不是想看他在路行雪面前表演自杀的, 而是想要河伯指控路行雪,说出路行雪的种种罪行。 只有如此,才能名正言顺地审判路行雪, 将他赶下城主宝座, 让她的远儿顺顺利利接任。 可是现在—— 这老东西竟然敢当着所有人的面自杀! 郦夫人再也维持不住平日柔弱娴静的模样,狠狠一巴掌甩到河伯脸上, 河伯嘴角的血顿时流得更急,他眼里的光在慢慢消散,却在看到郦夫人时咧开嘴巴笑了起来。 “你永远比不上小姐……你的儿子……也永远比不上小姐的孩子。” “啪”—— 郦夫人一巴掌甩过去,脸上带着怒容骂道:“你个老不死,死到临头还嘴硬,姬鱼容那个贱人,生的儿子也是短命鬼,放心,他很快会下去陪你的!” 河伯脸上闪过怒色,可他已经没多少力气,只努力蠕动着嘴唇,发出微弱的声音。 “小姐哪怕到死,也依旧是那个……人人钦慕,心向往之的轻羽仙子……而你,不过一爬虫尔。” “你!” 郦夫人气得脸都歪了,被拿来与姬鱼容对比,却永远比不上,是她心中最深的痛。 河伯的声音越来越低,目光不舍地望向路行雪那边——虽然已经什么都看不清了。 他其实知道,没找到魂元果,路行雪撑不了几天,那他就先一步下去替城主探探路吧。 “很快,封印会破掉……你们所有人都会死,给小姐和小主子陪葬……” “小姐当初一人救一城,还连累得腹中胎儿早产,落下病根,如今到了该还的时候……那就都去给小主子陪葬吧。” 河伯嘴角带着淡淡笑意。 仿佛他现在不是即将死亡,而是去赴一场经年之约。 “你住口!住口!我才是真正的城主夫人!” 郦夫人几乎陷入疯魔,听不得别人提那个女人半个字。 扶望海一把推开郦夫人,脸色凝重地问河伯: “你的话什么意思?封印?鬼哭涯的封印出了什么问题?” 鬼哭涯的封印向来稳固,二十年前那场动乱,雪月宗及时出手,又有鱼容夫人强势镇压,才没有造成太大损失。 之后雪月宗和鱼容夫人都曾检查过,确定封印没有问题。 ——可现在这名老仆说封印要破,到底怎么回事? 如果换了别人,扶望海或许不会放在心上,可这河伯,是当年跟着鱼容夫人一起镇压过鬼哭涯之乱的人。 其他听到河伯话的人,也纷纷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 然而不管扶望海怎么问,河伯眼里的光终究一点点暗下去,他抬头望向天空,声音几不可闻。 “小姐,阿河回你身边伺候来啦。” “但愿小姐没走太远……别让阿河……追不上啊。” 河伯闭上眼睛,嘴角笑意不散。 “噗”—— 路行雪一口血吐出,整个人再也站不住,顺着扶渊滑落,扶渊不得不双手抱住他,拧眉盯着那张苍白如纸的脸。 “……别告诉我,你是在为河伯的死伤心。” 路行雪缓缓眨了下眼睛,他虽然一副死人脸,表情却依旧淡定从容得很——即便刚才眼睁睁看着河伯在自己面前自绝,除了最初的惊愕外,表情也没多大变化。 “啊,你是在担心我吗?”路行雪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吐,说一个字几乎都要歇一下,让人担心他那口气随时会断掉。 扶渊哼笑了声,“担心?我确实担心你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