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中特殊的默契,在他们经常见面酒吧里,他们见到了对方。 这个酒吧是他们闲时的栖息地,在这里,他们不会思考任何复杂的问题,是他们惯有的默契。 安静的酒吧里,酒吧照常给他们二人分别调了一杯酒。 一个逃亡者,一个病人,在这僻静的酒吧里,共饮美酒刺喉。 一个罪犯,一个卧底,在挑明了身份之后,扔下繁杂的棋盘,忘却现实的冰凉残忍,共享短暂的宁静。 作为一个病人,秋庭夜身上有着琴酒留下来实打实的致命伤,但这并不影响他喝酒的兴致,就像逃亡的刺激紧迫也不能影响琴酒一样。 玻璃酒杯碰杯的声音清脆悦耳,璀璨的酒液漫过咽喉,给胃部带来灼烧的炙热,补充酒精和水分。 过于讽刺,也过于和谐。 一杯酒后,恰似微醺,秋庭夜晴绿的眼眸中染上迷蒙的色泽,他侧过头来,似笑非笑地望着琴酒如常的面色,弥散的酒意也醉人。 他的手指摸上琴酒月光一般皎洁的长发,被酒精发酵成柔软喑哑的嗓音撩动心弦。 “要做吗?” 琴酒淡淡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弯,回应道:“为什么不?” 酒店外警车激昂的鸣笛长吟,酒店里蒸腾的热写下餍足的话语。 与世界分离。 (四) 琴酒与格兰菲迪的关系,是越界的不该存在。 在秋庭夜刚成为组织的预备代号成员的时候,他被分派到了琴酒的手下,很快的,因为他出众的能力,秋庭夜获得了格兰菲迪的代号。 这时候,安室透还没有被派往组织卧底。 琴酒对他的看法其实并没有什么差错的地方,秋庭夜有自己的目的,对公安没有多忠心,因此也不是所有的情报都会传回公安。 琴酒在他空寂的生命里,算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他非常谨慎,也凶恶狠辣,执行任务的时候有一种独特的魅力。令秋庭夜意外的是,琴酒对组织也没有什么归属的忠诚。 琴酒生于黑暗里,便在黑暗里寻找一个自己的栖身地,而组织拥有让他栖身的实力,他便也在组织里一直呆了下去,是一匹骄傲的孤狼。 秋庭夜对他感到好奇,他们认识相处的越久,他也就越发的好奇。 琴酒虽然性格残忍冷酷,组织里绝大多数人都畏惧他,但事实上,琴酒对待手底下的人都还不错,只要不触碰到琴酒疑心病的那个点,一般都不会有什么事,琴酒也并不会没事就拿着他的伯/莱塔对准了别人了脑子。 或许是一起走过了枪林弹雨,琴酒和格兰菲迪的关系实属还算不错,再加上格兰菲迪没有什么神秘主义的臭毛病,对于疑心病非常严重的琴酒来说,就更为满意了。 他们渐渐走到了一起。 在这个过程中,并没有什么浪漫的戏码,也没有枪林弹雨中荷尔蒙和肾上腺素激增带来的吊桥效应。 那不过是非常平凡的一天,他们刚刚结束了一个很普通的任务,琴酒闲着没事抽着烟,心情也比较放松。 周围是灯红酒绿的声色犬马,在烟雾的隔断下,热闹喧嚣与沉默安静成为两个世界。 琴酒墨绿色的眼眸散去危险的冰冷锐利,只留下一贯的冷淡平静,他上下打量格兰菲迪几眼,突然问道:“要来吗?” 格兰菲迪翻牌的手一顿,看向琴酒。 他听懂了对方的暗示,这种邀请,他收到的不少,也都一一拒绝了。 格兰菲迪对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兴趣,但来自于琴酒的,还是头一回。而这次,他莫名的,有兴趣。 他将扑克牌收回手中,带有侵略性地靠近了一点,弯唇说道:“好啊。” 这是他们关系的第一次越界。 而为了当时的上下关系,他们是打了一架的,战况僵持的太久,琴酒就懒得跟他争了。 但琴酒不知道的是,只要再晚几秒,格兰菲迪同样也懒得争了。 (四) 这一次之后,琴酒和格兰菲迪之间和往常一样,只不过偶尔多了一些床伴关系而已。 琴酒仍是琴酒,格兰菲迪仍是格兰菲迪。 就算有人当着他们的面邀请另外一个人,他们也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但有趣的是,他们也从来没有答应过别人的邀请。 再一次的关系突变,是在一个绝密任务里,任务保密等级很高,琴酒就只带了格兰菲迪一个人去执行这个任务。 任务很危险,两人都有负伤,最后他们躲在一个还算安全的小房子里,屋外是子弹的喧嚣声。 他们身处战场上。 在这个战场上,格兰菲迪忘了自己是一个卧底。 尘土与子弹激扬,爆炸的巨响在耳边轰鸣,好似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 为了这个任务,他们耗尽心力,总算是完成了,但外面的情况不算好,他们也只能暂时躲藏在这个小房子里,互相为对方处理伤口。 然后在子弹与炮火的喧嚣中拥吻。 外界在血腥的杀戮中追逐亡魂的踪迹,地狱的业火焚烧绝地,坠落的日沉烬生命的余晖,漆黑的夜雨无声而缠绵,沁润迷蒙的幻梦。 这次任务之后,他们之间的氛围好似有了细微的变化,但两人都不约而同无视了这种变化。 这是越界,是不该存在。 但又实实在在存在着,只不过在他们的生命里,微不足道而已,那是无人所知的秘密。 (五) “前辈!” “秋庭警官!” 众人担心地看着秋庭夜走上前来,他明明受着伤,实在是不应该亲自到这个危险的地方上来。 秋庭夜的嘴角弯着淡淡的弧度摇头示意,众人给他让了一个小小的过道,走到了最前面,他的脸色仍旧是有些泛白的,唇上也没有什么血色。 琴酒嘴角咧开讽刺的弧度:“怎么,不穿你的警服?” “没有必要。”秋庭夜说道。 银发男人看似强硬,但他的身上也在流血,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行动能力了。 口中混着血腥的气息,银发男人说道:“你是最胆大包天的卧底,也是最可笑的胆小鬼。” 他扬起森冷的笑:“不如让我将你的眼睛挖下来,做成标本收藏。” 秋庭夜无声的笑:“就算我临死之前将眼睛挖出来送给你,你会要吗?” 琴酒的脸色顿时难看了下来。 众人隐隐觉得眼前两人的对话好似有些不对劲,但又没察觉出是哪里的问题,倒是赤井秀一有些惊异地看了两人一眼。 琴酒的眉眼是凛锐的锋芒,他说:“那你呢?你想要做的一切,在组织毁灭的那一刻,都达成了。” 秋庭夜所有秘而不宣的一切,琴酒其实都隐隐有所预料,只不过他也没有想到,这人卧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