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会说这种话,简直要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了。 “小煦?” 应煦:“……” 迟晏锲而不舍:“小煦,说话。” 应煦梗着脖子,脖子通红。 然后手机那头,传出一阵捶打声。 应煦奇怪了:“迟先生,怎么了?” 迟晏先是说:“没什么。” 捶打声由此停了下来,应煦反而更加在意,又问:“真的没什么?” 迟晏叹息一声:“只是阴雨天腿有点痛。” “啊……” 应煦一听,紧张起来:“那你一般怎么处理?能不能想办法缓解疼痛啊!” 迟晏说:“没办法,医生说了,只能转移注意力,不要去想它。” 应煦察觉到了一丝古怪。 只听迟晏声音含笑:“我想,要是我现在能听到小煦喊我一声「哥哥」,疼痛会减轻七分。” 应煦:“迟先生!!” 居然拿这种事开玩笑,他生气了! 于是,在惹恼恋人后,迟晏又多费了许多唇舌,才终于把应煦哄骗到了自己家。 应煦还不高兴,心想,他绝对不受迟晏的哄骗,他今天无论如何也不会管他叫哥哥! 适时,迟晏领着他来到二楼,推开一扇房门,回头看他:“小煦,要进去看看么?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天阴沉沉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落。房间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一片昏暗中,迟晏的眼神却是明亮的,温柔的。 应煦产生了几分好奇。 是什么礼物呢? 他怀着期待,走进房间。 第65章 那是一间画室。 迟晏提醒应煦:“把灯打开。” 白炽灯的冷光洒遍整个房间, 只见足有二十多平的房间,粉刷着色调明媚的墙漆,一面靠墙的位置立着两个高高的立柜, 上面摆满了与绘画有关的书籍、图册,还有一面应该开成了落地玻璃, 现在被窗帘遮掩得严严实实,另外两面墙上则挂满了画框, 只是画框上都罩着防尘布, 看不到画作本来的样子。 画室很大, 却不显得空荡,一个长桌,一条长沙发,占去了一部分区域,同样被防尘布遮着, 至于剩下的地盘,则被一个个画架占据, 满满当当, 却都被罩着白布,唯独一个画架没被遮住,应煦最喜欢的奥特曼跃然于纸上,和他记忆里的没有分毫差别。 应煦:!! 他感觉很不可思议, 跑上去看了几眼,回头问迟晏:“迟先生,这是你画的么?” 迟晏颔首:“是。” 又问应煦:“你喜欢么?” 应煦笑弯了眼睛:“喜欢!” 迟晏见他笑意盈盈,心里想的却是他在电话里夸秦天的画, 正想问他觉得自己和秦天谁画得更像, 谁画得更好, 就听应煦大声说:“所以迟先生你也觉得迪迦就是最帅的?” 他扬眉,下巴也跟着微微抬起,透出几分得意。 迟晏想起上次他们关于奥特曼的分歧,再看应煦得意洋洋的表情,不由失笑。 “是,是,迪迦最帅。” 权当是哄小朋友了。 只是哄归哄,该较劲的还是要较劲:“你既然喜欢,我让人用画框框好,送去你家,就挂在你卧室的墙上,怎么样?” 应煦:“……” 应煦可算反应过来了:“迟先生,你还吃醋了!” 迟晏点头:“嗯,吃醋。” 他摇动椅轮,向应煦步步逼近,漂亮的瑞凤眼紧盯着应煦,气氛突然一变,紧张中增添了几分暧昧。画室的窗户应该关得紧紧的,窗帘没有一点儿动静,没有风,空气似乎都在画室里凝滞,随着迟晏的靠近变得粘稠,稀薄。 “迟先生……” 应煦喊他的名字,语气放软了,带出几分讨好的意味。 迟晏很受用,但更喜欢另一个称呼:“叫哥哥。” 应煦的脸一下子红了。 可是迟先生正盯着他哎,不就是叫一声哥哥么? 应煦给自己鼓劲,决定果断一点儿,然后那个词语还是在他喉头滚了几圈,才含含糊糊喊出口:“哥哥。” 不是第一次这么喊了,但还是别扭。 应煦的目光闪动几下,别过头去,然后,一声惊呼从他嘴里吐出——他被迟晏扣住了腰。 像攀折一株盛放的玫瑰,迟晏把他揽下来,让他低头,索取他的嘴唇。 “小煦,乖,张嘴。” 仿佛蛊惑。 应煦想要避开,但他避无可避,身后的画架挡住了他的去路。他只能溺在迟晏的眼眸深处,任他索取:“轻点,不要弄破我的嘴唇。”会被爸妈发现的! 回应他的,是迟晏深深的吻。 应煦发现,迟晏越来越难以被满足,他像一头解禁的兽,没尝到肉腥味就解不了馋。应煦被吻得气喘吁吁,脸带潮红,迟晏的呼吸也变得紊乱。 但他还有无数个浅吻,一个接着一个,落在恋人的唇角,甚至下巴。 应煦觉得,他像在给自己做记号。 他心怦怦跳得厉害,挣开迟晏的怀抱,找了个由头:“迟先生,这间画室里的作品都是你画的么?我可以看看么?”其实他一开始就觉得有些奇怪,怎么迟晏把所有的画作都罩在防尘布底下,好的作品不是应该展示给人看么? 迟晏轻笑:“既然带你来了这里,自然不会藏着掖着,不给你看。” 那怎么还罩着布呢? 应煦有些奇怪,又听迟晏说:“只是这间画室,我不想其他人涉足,小煦你要是想看,我帮你揭开这些防尘布。” 应煦被岔开话题,忙摆手说:“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说着,应煦揭下一块防尘布,被迟晏的画作惊到了。 画作上有落款,应煦认真辨认,是迟晏十岁画的。 不等应煦来问,迟晏便主动说:“那时候我十岁,虽然比同龄的孩子文静,但还是贪玩。夏天最热的时候,知了在我家庭院里的大树上叫得欢畅,我却听得心烦意乱,想把它捉下来……” 应煦听他说着这副画的由来,仿佛走进了迟晏的回忆,见到了当年那个小迟晏,看到他鼓着脸颊,瞪着树上的知了,无可奈何的模样。那样的迟先生一定很可爱吧? 又一张画作揭开。 七岁,六岁,稚拙的图画。 十一,十二,渐渐有了漂亮的线条和颜色。 再大一些,应煦作为一个门外汉再看不出深浅,只觉得每一张都好看,每一张都意义非凡。 那时候迟先生还小,是谁给他准备了这间画室,把他那些美好的记忆都框起来,永久保存在这片小天地?是他的爸爸,还是他的妈妈? 应煦心想,他的家人一定很爱他。 但他从没听迟晏提过家人,再细想没有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