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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着那枕头,心想料子虽比不上宫缎,却也谈不上次,想是出自民间福贵之家。昨天殿下晚归,突然多了个枕头定是有什么来历。主子的事就是自个儿的事,怕不是看上哪家姑娘了,德隆下午也没闲着,四处打探去了。
待到事情有眉目了,他跑着问人襄王殿下在哪,宫人们都答不上来,说是过了饭点就全被遣散了。德隆颠着拂尘大呼阔步,八方寻人,可算是赶在黄昏时分,在宫楼上把人给寻着了。
李明珏不事雕饰,倾身坐墙而憩,远望西山丹阳。
猛风一灌,把德隆吓得浑身哆嗦。我的个乖乖啊,主子在此处眺远不是一天两天了,此地朝北,天高云阔一望极目,城中街景、漠北黄沙尽收眼底,正宜静心舒怀,但如此生死不顾,虚危危地坐在墙边独伤神,还是破天荒头一遭。脚步声打破寂静,李明珏不紧不慢地在落日余光中回眸,瞧见德隆脸上堆笑,俯身行礼,握着拂尘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不点神采的眼睛微微提神,扫上一眼破局之人,李明珏懒懒地裹在软软熔金中,知道他要说什么,却不甚想听,指望能一句话招呼他走。
「掉不下去。」
「这儿风大,您看我给您拿个椅子来可好?」
可招呼不走。
德隆和李守玉都是一个德行,不顺他们的意,就会换着方子将一件事情讲个没完,心都是好的,却烦得要死,李明珏不愿折了好心,又懒得同他们讲道理,只得颔首,从墙头跳了下来。
德隆又遣人铺凉竹簟,端小茶几,备龙井茶,在退下之前恭恭敬敬地问:「您可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李明珏将手放在茶水氤氲的热气上晃了晃,看向天际,问道:「红颜不在含香阁了,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德隆暗道这边不问就招了,白白打探一场。
「钦姑娘好像是没事就做些针线活卖钱,含香阁若是有老主顾点她,偶尔也会跑一趟。」
「把她绣的都买下来吧,别用我的名号,」李明珏回头抬眼看了德隆一眼,问:「会吧?」
「您放心。」
「嗯,你便帮我盯着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