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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宠爱即作了阻碍。
素知襄王殿下风流多情,万花丛中过,甘露不沾身,纵是对最心怡的女人,亦无霸占一说,佳人要同何人陪酒,同何人缱绻欢好,李明珏向来不过问,可谁都知道这是襄王殿下的女人,只要占着她一日,就没人敢来说一句爱她。
这般分道,算是好聚好散,真心实意的拒绝,她收下了,从此往后,阳关道上,你南我北,两不相干。
「含香阁的头牌,自然好看。」李明珏特意轻言缓语,尽量让话中不透露出额外之意。
「那……那您能把她带来宫里给我见一见吗?我……我好奇,」柏期瑾怕她不答应,又添一句:「就当是我帮您批折子的奖赏好不好?」
「不可。」
柏期瑾闻言不免失落,这还是襄王殿下头一次直接回绝,仅仅简简单单两个字,不可,干脆利落,没有半点挽回余地。以前襄王殿下总会说些别的,或是宽慰,或是解释,好令她不感失落。柏期瑾抿了抿唇,刚抬头,却见李明珏常是玩笑的脸上沉了下来,极为平淡地说道:「我很久没去含香阁了,也很久没有见过钦红颜了。」
李明珏素来不浅描细绘,善施至重之色,用至利之芒,她拿得起,镇得住。当气质忽而沉稳简默,眸中锐气散去,顷刻灭尽了刀马快意。柏期瑾略有察觉,平日里襄王殿下连眼帘一眨皆是秀逸遒劲,好似总能游刃有余地将心绪拨开来,如今她着墨色深衣,身体前倾,手肘置于膝上,十指紧扣,仿佛日月瞢瞢无光,凛然丰神深深锁于不知看向何方的漆黑眼瞳。
身侧沉寂,只闻鼻息,柏期瑾不大会看气氛,但知心中有问,遂是问道:「为什么啊?」
屋内气氛在沉寒话音中再降一度:「我有负于她。」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们之间变为你我相称,柏期瑾不曾发觉,李明珏也没有。柏期瑾听不懂,什么叫做因有负于她,遂不去找她。见她疑惑,李明珏怅然一笑道:「她想嫁人。是我,耽误了她。」
柏期瑾仍旧不懂,钦姑娘想嫁人,那襄王殿下把她接来宫中就是,虽说女子之间无嫁娶一说,但既然是两人相爱,你情我愿,有什么不好的?
「您喜欢她吗?」
「喜欢过吧。」
「那您去找她说清楚呀。」
「我那回去找她,她拒绝了我。」
「再试试?我帮您出主意?」
「不必了。」
「为什么啊?」
「有些事,错过了便是错过了,如今,我不能再喜欢她了。」
柏期瑾常将为什么挂在嘴边,她通文知理,好洞彻悉知,遂不止于知其然,常望知其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