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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着她都是赚的,而且赚翻了。谁能想到三千石花得这么值呢?
她倚着帘边,卷帘望着天色。
云上勾月染了一圈晕,朦朦胧胧的,仿佛是被孩子用新牙咬了一口的咸蛋黄,尚淌着金灿灿的油水。而流光月色即是初学筷子的毛孩儿随意拨弄的一汪金沙蛋黄,起兴了便爬上裙角,消停了便渐渐隐去,明明暗暗,隐隐藏藏,小儿哭啼,鸦儿扑翅,风弄树梢,刚吃罢海珍海味,倒是觉寻常滋味甚为腻人。随着小车颠颠簸簸,野鸦声忽远忽近,一户户民居在薄纱窗后点起一盏小灯,点点灯火如夜中流萤,伴着枯鸦声一道打帘边儿过,竟是有小院女儿家岁月静好的柔绪在心间萦绕。
而今她看过了远山,远山没有远山黛那般清秀安和。远山脚下尸横遍野,揉碎一户人家添灯弄儿的安宁只需她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姑娘家心思细腻,知道豪情壮志与解救苍生是男儿挥刀时信手拈来的谎话,寂静夜里,她偶尔也分不清是要天下,还是要山花,要悦宾楼的肉包子,同绝世琴师帘后那一曲绕梁琴音。
但她不做,也会有人做。
她情愿那个人是她。
忽而身畔一颤,张子娥猛一激灵,在车板上狠狠跺了一脚,口中振振有词:「梁王也看不起我!半斤八两,一路货色。看到我有龙就来巴结我?什么狗屁!」
苏青舟赶忙伸手掩了她嘴,谁料被张子娥一把抓住了手,一手扯着车帘子,俯身压在她襟上:「这世上只有师父,龙珥……」
薄薄的月光透过绣花车帘映入张子娥瞳中,香花秋水一般浮晃。她抬指从公主挽好的秀发里撩出一缕,捋到耳弯后,伏在耳畔上晕晕乎乎地说:「和公主待我好。」
话罢,张子娥稍作抽离,带着美酒余味的酣甜呼吸均匀细密地洒在苏青舟脸上,就那么吹乱了颊边碎发。张子娥晕染在清辉月华里,垂颈将那些碍人眼的碎发一缕缕拨开,双手捧着触感柔软的脸蛋,满是虔诚地亲吻了一下脸颊。
而后她倏地蹙起眉来,压低声线道:「错了。」
乃是星眸微展,用食指和拇指托起小巧的下巴尖儿,纠正道:「是这里才对。」
作者有话说:
又是一章浑身槽点张子娥。
瓮里醯鸡:瓮,酒坛。醯鸡,小虫子。比喻见闻狭隘。
群臣:哇,快来看八卦,碟中小菜,杯中美酒,瞬间就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