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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也没有风啊。」
柏期瑾凑近了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一手压在她手上,神色极其认真。李明珏愕然一愣,一时身上全是她那抹兰芝香气,脊梁骨似被冰凉地抚了一手,每个骨节都咯吱咯吱地紧绷了起来。
要命。
是打过了,伤过了,下一步要干什么?是不是要她的命了?
「您为什么骗我?」这丫头逼问道。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
柏期瑾都快怼在她脸上了,李明珏按住她的肩膀拉开距离,想让她冷静一点,但她已经一点儿也不冷静了,甚至能听到内心深处丢盔卸甲叮叮当当的声音。打了这么多年的仗,没想到头一次想做逃兵竟然是在情场。这姑娘话多,问题也多,喜欢刨根问底,不把她给讲明白便没完没了。
可李明珏讲不明白。
动手?怕被扇。动口?怕吓走她。不能动口,不能动手,那她还剩什么,脖子上这个不常动起来的脑子?早八百年就卡在那个笑容里转不动了。
这个王坐在自家高台上,一次又一次感叹天底下到底还有没有王法。
「我知道为什么。」柏期瑾视线落在她紧抿的唇线上,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喉口,轻声说了一句。
别问为什么知道,问就是直觉。襄王殿下一向不出差错,想看她慌张的样子唯有出其不意,她便是如此被蛊惑着,做的事一次比一次难以想象——缩在她怀里,在她肩头哭泣,以及趁她不备亲她一口。
唇瓣在晚秋凉风里柔软地触碰,她身子一轻,于阖眸之时望见了晚云堆里安然洒落的一片温柔星光,感觉已然跌入另一方天地。
她知道她是谁,知道她在做什么,只是这一刻她更知道她是谁,更知道她在做什么。
要得寸进尺,要不知分寸,要贪得无厌,要没大没小,她成了桃源中乐不思蜀的小蜜蜂,想被捧在手心里,想排在第一位,想做没有人离开的梦。
指尖交错,吐息交错,蜜蜜的像采花蜜,甜甜的像喝甜汤。漫漫星辰无比安宁地落上素衣裳,白玉发钗在轻颤中沉静而暧昧地慢摇,但是她闭上眼全力倾尽在吻里,什么也看不到。
比起眼里从小看到大的璀璨天河,她在一个吻中瞥见了从未见过的花花世界。
天地那么大,有皓月,有星辰,而她们偏偏爱在衣袖纷乱中如此狭促地靠近彼此,究竟是为何呢?大约正是说不清为何,才如此迷恋。柏期瑾蜷着指尖揪着衣裙,真切地感受心下真实得不能再真实的悸动,此刻她想了很多,仿佛地转星移过了百年,但其实只是稍纵即逝的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