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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珞。」
「对,彻北叔真的爱她。」
正如他不清不楚的发音,故事同样是讲得没头没尾。他絮絮叨叨地说,李明珏断断续续地听,这是她第一次真正听到姐姐去漠北之后的故事。内容她没有细听,汗骁无非是说二人恩爱,即使李明珞的孩子接连夭折,漠北王都没动再娶的心思。李明珏不知该不该释然,过去她一颗心想救姐姐出来,到头来只是她的一厢情愿。自从回到了王宫,大家都变了,流浪时命运紧紧相连的三人,像被斩断了彼此交连的绳索,从此分东离西。李明珲和李明珞都接受了应有的身份,唯有她一人,沉浸在旧梦里出不来……
月华把地面抹得惨白,李明珏闷声垂下头来,怅然若失。在她印象里,李明珞是不会心甘情愿和漠北王在一起的,但汗骁没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骗她。她低头沉默不语,果然,爱情是个会改变人的玩意,那个曾经在寒屋月夜下,满眼都是自己的姐姐,那个最痛恨胡人的姐姐,最终眼里还是装下了杀害亲族的漠北王。
罢了,她过得好,便是好的,好一天都是好的。至于五大部大乱之后,她经历了什么,又去了哪里,李明珏不敢想。她只求姐姐在一个地方好好活着,或者……走的时候不要太痛苦……
「彻北叔为了女人,放弃继续南下,我以前不理解,今天有点理解。如何?嫁我?给我生个儿子,把狗皇帝、梁王、宋王,全都拽下来。」
「生不出来。」
「努把力,我娘生我时,四十。」
「滚吧你,快点死了我剁你肉吃。」
李明珏说的是实话,至于原因,不便说与外人听。诀洛城宫初建之时,东西都是从南央运来的,她那时忙着布阵边防,没闲情管一梁一栋的破事。老祖宗留下来的讲究尤其多,用的又都是诀洛没有的名贵货,什么灯油、布匹、纸张、油布,细致到哪座宫熏哪种香。发现这事儿的是德隆,他碍于身份,从不踏入寝殿,都是顾婉在伺候起居,要不是那日漏雨香块被沾湿了,他出宫拿去找商人买点一样的,都不知道一天到晚熏的是什么玩意。
他在宫廷中浸淫了十多年,知道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大总管哆哆嗦嗦地呈上香块,李明珏勃然大怒,登时拍桌而起,好好的紫檀方案,都被拍出了一道裂痕。她说了不嫁人,不生子,李明珲还想怎样?怕她反悔不成?她气急上心头,来回踱步,指着采办的破口大骂。那时年少气盛,处事之道颇为偏激,当即命医官配好药,当着小官的面一饮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