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的时候也有些于心不忍,好在靳原没有重复第三次。 他有种直觉,靳原幼儿园的时候一定很会撒娇,而且百发百中。 因为没有人忍心拒绝一个漂亮又聪明的小朋友提的那一点点要求。 还好,他面前的是叛逆版靳原,荀风可以理直气壮地戴着有色眼镜看他,然后理直气壮地拒绝他。 打上车之后,荀风让师傅去荣和公馆,因为出门前就跟季霖商量过让靳原去自己家睡一晚换个心情,倒也不会麻烦,只是他实在是有点困,上车没多久就眯过去了,醒过来的时候脑袋软趴趴地歪在靳原肩上,涎水淌了人一领子。 下了车,荀风发觉自己的嗓子和嘴干得有些不对劲,他狐疑地盯着靳原,抿了抿嘴。 靳原不作声,捞起一盒白白胖胖的小椰蛋,插好管子递给他,不知道是真的没感觉还是装不知道。 在解渴的生存需求面前,荀风也懒得纠结有没有被偷亲的事了,他倾过身从善如流地衔过管,咬进嘴里才发觉吸管的形状有点扁,舌尖一舔,清晰地碰着个牙印。 圆圆的一点,还是犬牙咬出来的。 他抬眼去看靳原,对方满眼阴谋得逞的狡黠,被他看穿了也不心虚,红着耳朵尾巴一翘,又是一条坦荡荡的小狗。 荀风哭笑不得:“别告诉我你还往里面吐口水了,这样我真的会生气。” “我是当着你的面扎开的。”靳原解释。 荀风觉得在理,点点头,接过椰蛋吸得心无旁骛。 他是真的有点渴了。 几口喝完,靳原又给他递了一只,荀风没要,径直往电梯里走。 “这个是你的。” “我吃椰肉就可以。” “嗯嗯嗯,那下次去吃火锅,我吃火锅你吃底料好不好?” “好啊,下次是什么时候?” “……” 靳原脑子转得太快,荀风猝不及防失语了几秒。 靳原并不拆穿他,也没有扯开话题,而是异常清醒地揣摩自己的心意,沉下声音,不疾不徐地用告白填补着这段沉默的空白。 “其实……我不清楚你是想和我玩,还是想玩我,但我觉得不论是哪种,你都不需要有顾虑,因为是我在追你,我爸爸当初追我妈妈也很不容易,没有追求者是轻松的,吃椰肉不委屈,火锅底料也没关系。” “我喜欢你,我自愿的,这都是我趋向你的代价。” 荀风静静地听他说完,轻轻“哦”了一声,接过椰蛋扎开,递还给靳原,无奈地棉了语气:“你还真是……” 想很多。 电梯停靠,靳原跟着荀风走到过道上,开了门进屋,扑面而来一阵淡淡的花香,看不见花,玄关拐角的地毯上撂着几个崭新的空花瓶,边上散落着一地白白的碎花瓣,香气就是从那儿飘出来的。 Alpha敏感的嗅觉迅速分辨出这就是琴室里弥漫的味道,靳原换了鞋径直走向花瓶,荀风越过他把夜宵铺在茶几上,回过头发现靳原还那儿杵着,就叫了他一声。 “为什么没有花?”靳原回过神,问他。 荀风对着玄关招了招手,套上两层一次性手套,一边剥小龙虾一边答他:“花我带去琴室了,我不住这儿阿姨就不来了,到时候烂屋里没人收拾。” “是什么花?”靳原走过去,规规矩矩地坐在他旁边。 “好像是雪柳吧,问这个干嘛?”荀风头也没抬,手指舞得飞快,剥两只吃一只,分分钟垒出一碟小龙虾仁。 靳原想问这个花长什么样,味道和我好像,但又觉得这么说话很别扭,斟酌不好措辞,刚一张嘴就被荀风喂了一口虾。 荀风投喂完把手套一摘,起身去拿遥控器,一句招待说得又抠又大方:“看电影吗?我姐有vip。” 靳原不假思索地说:“Flipped。” 荀风试都没试就把遥控器丢进了他怀里,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笑着说:“我对英语过敏,你自助。” 说完就坐回了沙发上,拿了根扎章鱼小丸子的签儿戳东西吃,抬眼瞥见靳原在首字母搜索上摁出P、R、X、D四个字母。 他就算英语再差也知道这玩意儿不念flipped,再一瞥,看见了影片名:《怦然心动》。 短暂的黑屏过后,童声旁白拉开序幕——“The first day I met Bryce Loski, I flipped.” 荀风说自己英文稀碎没有任何夸张的成分,原声电影加上困,弄得他头昏脑涨,看一会儿眯一会儿,把属于自己的那份夜宵清扫干净就去洗澡了,出来的时候靳原竟然还在看,他身上有着好学生独具的专注力,除了荀风剥的小龙虾,别的吃的碰都没碰。 电影接近尾声,时间也快到十二点了,荀风走近他,碰了碰他的肩膀,靳原抬脸时,荀风看到他的睫毛湿漉漉地沾成一丛一丛,眼下的泪痕断开,哭过,擦干净了。 荀风看着那点莹亮的水痕,心尖儿忽地颤了一下,好像有蝴蝶在飞。 -------------------- 明天修一下 第58章 56.哦——你小子。说话! ======================================== 认真的人总是更容易失落。 意识到靳原哭过的瞬间,荀风是有些快意的,谁都喜欢占上风,尤其是在感情里,他不是圣人,这个俗免不了,但同时,靳原上楼前说的那些话也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里倒带回放。 蝴蝶化成火苗,隐匿而缓慢地蔓延,燎烧着蜿蜒崎岖的边境线。 等了十来秒,影片结束,靳原的心情平复,荀风开了灯,把手从他的肩上抬到头上,像对待宠物一样给他顺毛,靳原望着漆黑的屏幕,巍然不动,粼粼的光漾在他眼里,被锋锐的眼型割裂,藏进睫毛密长的阴影里,他垂下眼,伸出手捉住荀风的腕子,拇指捻着那层软嫩的皮,感受着指腹上传来的脉搏。 荀风被他捉住的刹那神经一紧,没等来后手才放松下来,扯了下嘴角,没话找话:“他们在一起了?” “嗯。” 听声音不大高兴,得哄。 但荀风没有这么办,他任由靳原圈自己的腕子,拿话勾他:“要不要听个类似的故事?我有一个朋友。” 靳原的目光一下就从自己的脚尖飙到了他脸上,人也瞬间坐直,如果荀风会读心术,就能够看到此时此刻的靳原脑子里只有三个字:水仙花。 见他来了兴致,荀风把茶几上的夜宵往靳原面前一扫,言简意赅:“吃完,明天再说。” 说完晚安房门一关,好一招围魏救赵。 一整晚,靳原都没再为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