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的,章程也都明白,不会丢脸的。”我一时间又成了一个被他训诫的学生,不过我甘之如饴。 他轻轻摇头,笑了笑:“你性子太温和,我怕那些人会看轻你。” 我死死抓住他的手,挤在他身边:“那是我懒得和他们计较。” 他也没再扒开我了,任由我放着一大片空地不占,霸着他身边的一亩三分地。 “是,我知道你最聪明了。”他像在哄小孩子一样,不过我还是满心欢喜。 “你不用担心啦,没人能把我怎么样的。” “嗯……你维持原样就好,是我……是我想太多了。” 我轻轻捏了捏他的脸:“你这是——关心则乱。” 他低头错开了我的目光。 定是被我点中了心事。 回去之后却没时间亲热了,堆积下来的事务和要做的准备一起压下来,让我忙活了好几天。 接下来就要复朝了,我倒一点也不紧张,或者说应该感到紧张的人并不是我。想来心境也在潜移默化中逐渐改变。 裴渡说担心那些人看轻我,我知道他的未尽之意。我身为前废太子,却是从不问政事,也无母家支撑,能在血雨腥风中错过下来已是奇迹,竟然还能白捡一个皇位? 他们定是认为,我不过是一个傀儡皇帝,裴渡扶我上位是自己要当摄政王罢了。 我并不觉得屈辱,若是没有裴渡,我现在已是黄土一抔了,别人是如何看待我又有何干? 但流言归流言,裴渡助我上位,不止是因着一点情意,定是对我存了一些期望的,我也不能辜负了他的心意才是。 几年前齐家倒台后,裴家一家独大,在扶持陆昊上位后,更是风头无俩。老裴相不过是来给裴渡铺路的,实际的掌权人一直是裴渡。但是陆昊狼子野心,一直心存猜忌,若不是地位不稳时还需要依靠裴渡的能力,他怕是早就会下手打压了。 就我得到的信息来看,中间的这几年断不可能平稳,但事实上却是风平浪静。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或者达成了某种协议,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总之,陆昊已经死了,不明不白地死了,既然死人是不会说话的,那我自然也不会追究。 说到底,他手刃手足,手段凶残,落得如此下场也是活该。 我心中一跳,想到了陆晏,他当时语焉不详的态度至今对我来说仍不算明晰。就算他能无意中得知一段往事,知道先皇有意留下我,但他怎知陆昊会不会对我下手? 毕竟我可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也许他只是赌一把罢了。我和他虽无多少兄弟情分,毕竟还有一点血缘联系,他也从未下手害过我。二皇子凋敝后,家中仅余一伶仃幼子,作为皇家血脉,虽不至于受罪流放,但想来这么多年来不会过得太好。 若是能找到这个孩子,立他为太子,倒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全了二哥对我的嘱托,我也能有继承人傍身,堵住悠悠众口。 陆昊在位时,也避开裴渡提拔了自己的一些心腹,但短时间内难成大器,这段时间更是直接称病避朝了。陆昊病后,皇后母家曾蠢蠢欲动,还妄想自立太子,但在皇后以谋逆罪入狱,几个亲信皆问斩之后,其他的虽未赶尽杀绝,倒也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还有几个三朝老臣,自成一派,对我这个空降来的废物皇帝想来是轻蔑至极,背地里不会有什么好脸色,是块硬骨头。 除去裴渡这一派还有人可用,这朝堂上简直是一团浑水。我头疼至极,是时候举行新科考试,注入一点新鲜血液了。 初次上朝没有什么大事,还花了大半的时间歌颂功德。我都不知道我才即位,有何功德可言。 倒是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林立着匍匐着的臣子,让我感觉很怪异。说话的声音更像是从远处飘来,殿内明明人满为患,却仿若空空荡荡,落针可闻。 但我还是能一眼找到裴渡。他立于右侧方一个不起眼的位置,除了在一开始号令百官行礼之外,其余时候他都一言不发。 我忍不住偷偷看他,但只能把这股冲动压下去,只在目光游移间不经意地瞥过几眼。 我面上不动声色,几天就这么过去了。 没想到,很快就有一件麻烦事了。想来这件事还和我在塞北的见闻有关。 -------------------- 对不起,最近真的有点忙,我会努力提高更新频率的! 感谢每一位读者 (?>?<)☆ 第27章 异乡人·十五 40 陆昊这厮,死了还不安生,给我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烂摊子。此人狼子野心,甚至到了穷兵黩武的地步,竟把大量受饥荒的灾民征召入伍,而这些新兵还未加训练,连编队都未完成,他就翘辫子了。 裴渡轻描淡写地向我说明了陆昊想借此强化军事力量的想法,但我对此举十分怀疑。不由分说、不经筛选地征集大批男丁入伍,是一种存在于战乱年代的特殊情况,但这样一来,军队的平均实力将会大大削弱,甚至会影响整体的士气。更何况现在虽然偶有小打小闹,但并未燃起战火,更应该保障精锐部队的训练才是。 可惜陆昊想的不是维持稳定与和平,而是意图侵略别国,扩张领土。不过他还是天真了一点,我见过这批新兵,大部分都没什么战斗力,还很会耍滑头,来到军队只求一个庇佑之所,别说建功立业上阵杀敌了,就连垦荒这样的基本任务都不能完成。 我想稍稍试探裴渡对此事的看法,不料他直接答道:“陆昊乃篡位的天才,治国的蠢材。” 我差点笑出声:“你就这样直呼其名?不应该尊称一下‘先皇’吗?” 他从书案中微微抬头,仰视着我:“我只对陛下忠诚。” 我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刚刚冒出苗头的几条对策也变成了一团浆糊,简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恼羞成怒,一把抓起他:“不许故意勾引我!” 裴渡有些无辜地眨眨眼:“我没有。” “眼神不许!言语也不行!” 拉拉扯扯间,桌上的一本折子被不小心扫到了地上,我偷偷瞟了一眼,发现是张宗那个死人脸老头子的奏折,他这几天可没少刁难我。 我不禁心中暗爽。裴渡作势弯腰去捡,我一把拦腰揽过他,装作不经意地把那本折子踢远:“哎呀,当皇帝真是太累了,我头好疼啊。” 他被我箍着动弹不得,还是转头看我,有些担忧:“是看得太多了么?你先去休息一阵吧。虽然很多都是废话,但我不能代替你处理,你还是要亲自过目一遍。要不明天颁布法令,奏折不得超过二百言。你看这样如何?” 眼看着装过头了,要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