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得出来方晴晴不擅长交朋友,表情小心翼翼道:“你中午也在学校吃吗?” 余清音点点头:“你也是吗?” 两个人顺着这些无意义的话聊起来,意外的没有冷场。 本来方晴晴还很担心,等预备铃想起来才发现自己在这儿坐很久,轻轻地挥着手:“待会再来找你玩。” 她前脚走,后脚余景洪闯进教室,看得出来他一路奔跑,却还有闲心挑剔:“刚谁在这儿?我的椅子怎么这么烫。” 余清音一本正经:“我的新同桌。” 哟,还想换同桌。 余景洪眉头一挑:“这个班你认识几个人?” 余清音举目四望,能讲出来的名字居然不超过五个。 她一下子被问倒,头发一甩:“那我就做孤狼。” 余景洪按住她不安分的脑袋:“我看你是在耍孤僻。” 要孤僻来形容也没错,主要是余清音太久没有交朋友,她念书的每一程都有同伴,可惜到三十岁那阵子纷纷散落,偶尔只跟同事们结伴。 她确实孤身太久,也享受一个人的时间,现在乍然回归到热闹的环境里,只觉得无所适从。 再说她也不知道怎么跟初中生们玩,只觉得大家讲话都不在一条线上。 不是小朋友们太幼稚,而是她一派长辈口吻,看到谁都想劝劝要珍惜青春好好学习。 她深知一张嘴肯定遭人嫌,叹口气:“你不知道我的艰难。” 余景洪觉得自己是知道一点的,毕竟堂妹从小的性格就弱,在人群里不扎眼,也很容易被欺负。 他干脆说:“要不我带你一块玩?” 余清音又不是小孩子,需要跟在哥哥后面转。 她摇摇头:“我一个人挺好的。” 会好吗?余景洪到底只有十五,因此无法理解成年人的自洽。 他坚定认为人还是需要朋友,正打算长篇大论说服,老师已经进教室。 下午的第一节 是化学,也是初三刚开的一门课。 余清音生怕一眨眼就跟不上,连忙坐直坐正翻开书。 余景洪自然不会吵她,也不愿意叫她操太多心,目光变得专注起来。 但下课的时候记得重提:“真的,你不能一直这样。” 余清音还在脑海里过一遍课上的内容,早就忘记之前的话题,有些茫然地看着他,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个要看缘分的。” 又不是挑男朋友,扯什么缘分。 余景洪无法理解,索性建议:“我觉得网友也可以。” 这几年贴吧很流行,大家对看不见的人好像更愿意敞开心扉,有几个网友并不神奇。 然而余清音防备心比较重,大概是反诈宣传太成功,她只觉得陌生人太危险。 思及此,余清音道:“不知根不知底的,万一被骗呢?” 骗啥?余景洪打量着她:“你有钱吗?” 余清音确实没有,抿抿嘴道:“万一是色呢?” 天地可鉴,余景洪原来虽然不学无术,但切切实实是个纯洁少男。 他被堂妹的惊人之语吓到,瞪着眼:“你脑子里装的都是啥?” 余清音双手抱臂:“全是智慧。” 余景洪只看出智障来,冷笑两声。 又想起来再不去厕所要上课了,赶紧往外跑。 余清音总觉得他一直突然在自己的视线里消失,心想这或许就是青春期的活力。 反正她不具备,只能懒洋洋地拧开保温杯喝一口。 作者有话说: 明天入v 第十四章 讲句实话,余清音现在只有身体是十五岁,各项习惯上向三十岁时看齐。 她将来的灵魂钻进现在的躯壳里,明明都写着一个人的名字,却出现些微的不适配。 总之手脚能动,但感觉又动得不是太自在,以至于偶尔出现很复杂的感觉。 但这种错杂,远没有余景洪发现堂妹开始晨跑的冲击来得大。 九月过半,夏天还没有彻底离开,早晨六点半的天空微微发亮。 余清音起床洗漱后背上书包:“妈,我走了。” 女儿早起现在已经不奇怪,但这会去学校未免太夸张,范燕玲从厨房探出头:“看门大爷都没上班呢。” 这话说的,余清音跨上自行车:“人家是还没下班。” 范燕玲才不管他是上还是下,叫两声没把女儿喊住,只能无可奈何地喃喃:“太上进也不好。” 她可从来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个烦恼。 余清音也不知道她妈还有此言,只踩着自行车一路向前。 她到学校的时候看门大爷确实很诧异,不过马上打开门放她进去,还问:“哪个班的,怎么这么早?” 余清音笑着回答,推着车停在棚子里,到教室放下书包,这才到操场热身。 县中没有塑胶跑道,她跑得快灰尘就飞得快。 好在她压根没有什么速度可言,勉强称得上是在移动,也不知道是年轻的身体撑得住,还是她的意志力比较惊人,头回居然跑下来四圈。 余清音后来开始运动的时候,可是喘着气只挺住五百米,两厢对比之下,她觉得还是现在好。 重生以来头一回,她感受到十五岁的朝气和活力,擦着汗到校门口买早饭。 阿姨才刚出摊,热络招呼着:“今天吃什么?” 余清音肚子咕咕叫,一口气买了四样。 她把塑料袋挂在手腕上,另一手拿着馒头吃,一边往班级走。 教室里已经有几个学生,都是沉默地坐着吃早餐,有人进来就抬个头。 余清音至今勉强能叫出同班同学们的名字而已,跟谁都称不上认识,只在对视的时候笑一笑保持礼貌。 她用着属于成年人的那一套社交,坐在位置上喝豆浆,浑身不停地冒热气,前胸后背全是汗。 不知道的以为刚跑完马拉松呢,真是不争气,看来这年轻的身体也不怎么样。 余清音仿佛鄙薄的不是自己,吃完饭到厕所换衣服,还顺便洗把脸。 水顺着她的发梢往下滴,两颊的通红暂时压不下去。 余景洪来的时候一看:“你大早上干嘛呢?” 余清音活力满满比划着:“我跑了四圈,一千六百米!” 跑步?余景洪大吃一惊:“难道这个也要考?” 余清音心想再过十年确实要,在中考里还占十分,由此衍生各项补习班。 她所在的机构还开了个跳绳班,报名的小朋友如过江之鲫。 不过这一年的教育还未到如此程度,她双手在桌上用力一拍:“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话一套一套的,余景洪拍着胸脯:“那我肯定很有钱。” 他除了玩游戏,最爱的就是篮球,甭管刮风下雨都无阻。 余清音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