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从门窗的缝隙里看热闹。 余清音一拉开门就跟陌生人大眼瞪小眼,有种退回去的冲动。 但她不不至于真的落荒而逃,只能镇定地往外接着走。 她的脚步不疾不徐,没错过身后的讨论。 一个说:“怎么哭成这样,《哈利波特》不是喜剧片吗?” 另一个说:“是科幻片,你不懂别瞎讲。” 两个争论不休,齐齐忘记刚刚看到一个女生眼眶红红。 余清音长松口气,微微垂着头进洗手间。 她洗把脸后没直接回教室,反而转道去小卖部——旁边的墙。 这面墙的另一端是个老小区,据说从一中建校之初,就有人在这里做生意为学生们提供便利。 一开始是砸个洞,洞填上就变成卖家爬梯子站在墙头,用系着绳子的吊篮把东西放下来把钱收上去。 后来校领导把墙加高,没多久就被举报是违建不得不拆除。 拆的时候学校大概是放弃抵抗,留出可以让手通过的几道栏杆。 自此墙外的生意就变成心照不宣的合法,但大概是跟小卖部有过磋商,外面卖的以自家做的小吃为主。 余清音就是来这儿买麦芽糖的。 她付完钱先吃一块,上下的牙很快黏在一起,那种甜一点都不腻味,回教室一发广受好评。 毕竟看电影,还得有点吃的才行。 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是谁递过来一块亲嘴烧。 余清音好久没吃过,闻见味居然没出息地咽口水。 她决定待会回宿舍的时候去买五块钱的,吃完擦擦手上不小心沾到的油,把纸捏成团想来个投篮。 可惜实在太黑,她连垃圾桶的轮廓都看不清楚,只好作罢。 手机嗡嗡震动两下,她掏出来看,是一条短信。 余景洪:【我们要去吃烧烤,你去吗?】 这明摆着是要翘课,余清音居然还挺心动的,就是觉得他这个“们”里肯定有很多,歇了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回复:【不去了,记得给我带俩鸡翅。】 一个不够还要俩,余景洪:【我只有十五块钱。】 得,余清音只好改口:【一串香肠,谢谢。】 一块钱余景洪还是有的。 他跟几个同学使眼色,大家很有默契地撤离,翻墙而出的时候一颗心砰砰跳。 徐凯岩向来是优等生,头回这么叛经离道,不免担心:“老师不会发现吧?” 初中叛逆过的余景洪保证:“还有好多人在操场练项目,咱们就说下去打球了,有事班长会给我打电话的。” 这借口听着也不太完美,但徐凯岩不好再扫兴,跟上大家继续走,把惴惴不安藏起来。 另一边,余清音早把堂哥要逃课的事情忘记,毕竟她潜意识也觉得今天的晚自习就是用来放松的。 只是她的悠闲没过多久,耳尖捕捉到有人在讨论月考成绩。 其实按照老师们的速度,向来是今天考完的科目明天就能出分数。 但这回大概是为了不影响大家参加校运会的心情,愣是到现在都没点动静。 比起电影,余清音现在更关心这个。 她觉得办公室肯定有老师在改卷,身为学生的自己应该帮他们减轻负担,毫不犹豫地带上红笔,又从后门溜出去。 还真没猜错,办公室里就在忙这个。 张建设看到她有些意外,问:“投影仪坏了?” 余清音很是实诚:“我来帮老师改考卷的。” 张建设哪里能不知道,说:“都改完了。” 就他们这些老教师,还不都是刷刷的。 可见这回的分数是一点风声都没走漏,余清音两只手不好意思搓搓:“那我干点别的?” 张建设赶她走:“明天就能统计出来,看你的电影去。” 也就高一能畅快几天,还不好好玩。 意志如此坚定,看来是真的看不了了。 余清音只好回教室,一边思索着这次究竟能考几分。 第五十九章 分数对多数学生是最重要的事, 尤其是余清音。 重生这件事无形之中成为她的压力,总觉得应该做得超级无敌好才不辜负。 有时候她会期待着老天爷指点自己该走条什么样的路,却又冥冥中知道能做决定的只有本人。 可她其实不擅长做太多规划, 连上辈子跌跌撞撞闯出来的, 其实都像是无可奈何的发展。 好在她虽然迷茫,却不是太焦虑,心想等高考完再烦恼也来得及。 由此可见, 目前拦在面前的槛只有一个,那就是分数。 高中生涯的第一次考试,好歹是个开门红。 余清音喜欢一切吉利的兆头,第二天甚至掐着八点十八分跑去办公室找老师。 张建设正在研究排名表, 看到她说:“成绩在这儿不会跑的,不用这么早来。” 又道:“我这是错过个好苗子,早知道该找你做我的课代表。” 余清音一听就知道自己的英语考得不错,但是半点都不吃惊。 毕竟她的金手指不是大礼包赠送得来, 而是上辈子实实在在地下功夫学过的。 她的表情没有大变化, 只有嘴角泄露出一丝吝啬的喜悦:“我擅长的就这个,其它的都一般。” 那得看拿什么来参考比较, 要是班级里的话还算回事。 张建设知道她是为何来, 说:“你看就行,不要到处去传啊。” 排名表上的字很小,余清音弯着腰更凑近些,她眯着眼找到自己的名字,不由自主笑出声:“我是全班第十名。” 十跟十一虽然就差一个数字, 但对人的意义完全不一样, 她只顾着傻乐, 都没仔细看各科分数。 张建设也不会机会, 用笔记本盖住:“看完走吧。” 也太铁石心肠了吧,余清音:“老师,我就看看还有哪科要加强。” 那也不愁这几天,张建设无情地挥挥手:“玩你的去。” 余清音无奈叹口气,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她脚步都哒哒哒地响着,回荡在空落落的走廊。 就高兴成这样了?张建设透过窗户看到,低头研究起她的成绩,喃喃说:“这个语文跟地理都不太行。” 这样一看,倒更像是念理科的材料。 班主任的想法余清音并不清楚,知道的话或许会大吃一惊。 毕竟她向来认为自己的数理化更弱,加上模模糊糊存着点上辈子高中时的记忆,一直觉得以后要选文科的。 只是眼前的前途既定,将来未必不会有另外的走向。 余清音的人生早在重来的那天,就朝着她无法把握的另一端狂奔。 就像她未曾揣测,自己居然已经开出朵小小的桃花。 校运会的第二天,要比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