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 宋嬷嬷很快带着药来了,也是她第一次对白岩说这碗药方的来历,清河郡主对白岩感情复杂,可最后唯一留下的爱也就只有这个药方,叮嘱宋嬷嬷无论白岩是坤泽亦或者乾元,都要喝这碗药,如果没有极高的匹配度的配偶的吸引,白岩一生都可以平安的以中庸的身份度过,不会卷入任何纷争中。 宋嬷嬷摸了把眼角,说:“世子,郡主都是为了您,若是您恨她,郡主也说是合该的。” 白岩伸出手,张了张手掌,想着刚刚无礼的感觉,握成拳头,摇摇头说:“我知道的。” 而且他并不认为受制于人是一件好事,原本他的生活已经很混乱了。 这么一会儿时间,宴席的事已经传到各府上。 好在目前宴席的承办官员们也只是暂时被封管,除了被割除爵位,应当是保住命,可革除爵位对于他们来说已经等同于天塌下来了。 大夫人哭得不停,白柒违逆了夫家明哲保身的意愿,目前在府里主持大局,宣王数数世子也一直没有回来。 都城高官中陷入一片惶惶。 快到下午时分,白岩喝了阿姊送来的安神药,又与宋嬷嬷说了要睡,才缓缓缩进被子中。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他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 原来他一直以为的地府的大人,竟然是楚帝陛下。 想起前生今世楚帝的狠厉凶名,白岩又紧了紧手,但是又想到男人虽然冷淡着脸,却对他留有耐心的照顾,白岩又迟疑下来。 楚帝——应当是不那么讨厌他的吧? 他现在在做什么?今日丹廖与旧臣突然发难,即便当时楚帝的信息素影响到大片的人,可他们也不知道楚帝的状况究竟如何。 直到现在,楚帝都没有再露过面,他受伤了吗? 白岩心中生出些着急来,他脑海胡乱想着,直到感受到一股极其浓烈的气息。白岩知道认识这个味道,原本他只以为这是男人的味道,原来这是乾元的信息素的味道才对。 只是这次的气息格外凶恶,横冲直撞的,仿佛找不到主人的凶兽。 白岩被带的有些难受,他抿了抿唇,仰头,便看见在书桌前闭目坐着的男人,他看起来虽然很平静,但是额角的青筋鼓胀着,看得让人心惊。 白岩想去帮他揉一下,只是他还没动,就听见外边的声音。 是很久之前在他曾经听到过一次的声音,应当是楚帝身边的谋士。 “陛下若是被引出易感期,怕是不能善了,乾元的信息素攻击性太强,没有坤泽安抚,怕是会伤及陛下龙体。” 有一人苦笑道:“太大人何必哄骗我,没有困着的乾元会有什么下场,这千百年来的例子还不够吗。” 当然够,够到连白岩这个之前的中庸都清楚。 乾元作为天之骄子,却受制于坤泽的信息素,如果没有坤泽,那乾元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失去理智,陷入癫狂。 白岩心脏狂跳起来,他紧绷着手,想,他记得之前大人是接受他靠近的,这样的话,是不是他能帮得上一点忙。 白岩往前走了两步,那些狂暴的乾元信息素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气息,疯疯癫癫的一股脑冲过来,又暴躁又试探的靠近。 直到那道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坤泽与乾元的联系全由坤泽的信息素主导——陛下已经知道他是江郡待考的学子,我已吩咐禁军全面搜查,待到找到那名坤泽,务必要将他严加看管起来。” 十八王爷恍然大悟:“坤泽?!我说怎么近来宫里有些怪——” 太河均道:“若非他对陛下有用,陛下怎会留他到今日!” 楚然额了一声,觉得有理,又觉得没理。 虽说他皇兄的确很需要坤泽,可他可是亲眼见过那寝殿新铺的床铺,他皇兄可不是因为谁有用,就能做到如此地步的,倒像是——倒像是放在心上的。 当然这种话他是绝对不敢说的。 而于此同时,寝殿内的楚帝豁然睁开双目,猩红的目光沉沉盯着刚刚少年还在的地方。 一团乾元信息素无措的留在原地,焦躁的涌动起来。 * 都江候府。 白岩在床上睁开眼时,才意识到自己又无能的哭了。 他无意识的看了一会儿床顶,才软软的盘起身体,把脸埋在被子里。 没关系,这是他早都应该猜到的不是吗。 从最开始,男人就是想杀掉他的,直到第二天,才莫名的对他有了些许耐心。 原来这都是因为大人早都知道他是坤泽,而且是对大人有用的坤泽。 所以之前的那些,全都是假的,是为了抓到他,关在皇宫里,作为药物一样存在,甚至可能会比为兄长取血更恐怖。 白岩蒙着头,想着这些下场,可不管哪一个,好像也没有知道这个消息时让他来的恐惧。 原本他以为大人至少有一些喜欢他,可这果然是假的。 白岩紧紧闭着眼睛,男人额角绷着青筋的模样时不时出现在眼前,与之前他昏昏沉沉时睁开眼,见到低着头,喂他喝药的男人重合在一起,片刻之后,白岩紧了紧手。 第42章 楚帝的信息素一直被压在一个尚算安全的范围。 太河均与楚然在外守了大半天,快到深夜时被楚帝赶了回去。 戌时,寝殿将熄了灯火。 今日一整天,那名小贵人都没有出现,楚帝的脾性也越发低沉,江德满躬着身,压低嗓子告退,正准备安静退下,等着有宣召再进时,余光突然瞥见男人按住书案上杯盏的手。 楚骥本就人高马大,手掌也能轻松将杯盏笼住,那双遒劲的手背上此时爬满了令人惊心动魄的青筋。 江德满心头一惊,头压得更低了,压着恐惧询问:“陛下,下……” “宣太河均。” 昏昏暗暗的烛火笼罩在高大的男人身上,仿佛将他扯开成两半。 “勿要声张。” 楚骥哑声的说道。 他微抬着眉眼,烛火下眼底快速的漫上了一片猩红,绷起的青筋从额角一直蔓延到脖颈,狰狞消失在暗色的内衫中。 深冬腊月,江德满额角渗出了豆大的汗珠,他咬着牙,扛着外泄的强大精神力,哆哆嗦嗦的迅速行礼:“是!殿下!” 江德满蹒跚的走出寝殿外,刚一出门,就听见身后传来杯盏炸裂的巨响。 殿外的内侍赶紧的扶住他,听着屋内的动静,脸色惨白起来,江德满没时间管顾他们的心情,借力死死扶着自己,大喊:“快宣太河均太大人进宫!快宣十八王爷和善大将军入宫!” 楚帝深夜被诱发了易感期,易感期的乾元就像是认不出人,攻击性极强的猛兽,除了他自己的坤泽,没有人能近身。 深夜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