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担忧清源方丈,忧心他会因此起了心结,反妨碍了自己的修行。
清源方丈对净涪本是一片好意,却硬生生被净涪当着所有师兄弟削了脸面,实在很容易下不来台,而且净涪这一番话的论点也颇为古怪,道理确实是有些道理的,但乍一听却很别扭,不是常人惯常所通悟的道理。
他也很担心净涪。
净涪这番说法很新奇,万一清源方丈甚至是其他师兄弟不能接受,那么就算各位师兄弟不跟净涪计较,也不会想去教导、扭转净涪的想法,净涪以后在妙音寺里的日子也不会像现在那样顺心。
诚然,以净涪目前的实力以及他在佛门乃至整个景浩界的影响力,净涪表面上的待遇不会有什么不同。
可人心一旦有了隔阂,纵然再不明显,其中的差异也很是明白。且净涪一直都将他们这些师长视同亲近长辈,若他们这些人态度有变,只怕净涪会很难过......
清笃大和尚一时间想得确实有些多,但从他侧旁清显、清镇两位大和尚几乎与他一模一样的细微表情来看,想得这般多的,不仅仅只是他,还有那两位大和尚。
清源方丈定定直视净涪的眼睛许久,一直没从他眼中发现悔色与妥协。
他心下微微一叹,自己移开了目光。
一直注视着这两人的清笃、清镇、清显三位大和尚心没能安稳放下,反而提得更高了。
清源方丈不管他们,也不管其他各堂各院的掌事大和尚,只问净涪道,你不怕我生气?
净涪就答道,怕的,但我更怕方丈师伯你总这般想,耽搁了自己,更怕寺里所有师长都这般想,也一样耽搁了。
最可怕的从来不是被别人放弃,而是被自己放弃。
方丈师伯,你要放弃你自己吗?
这样太过尖锐的言语压得整个禅房的空气都有些窒息。
清源方丈沉默了许久。
这禅房里再没人敢作声,连净涪都仿佛不想再刺激清源方丈,收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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